第2012章 我為黃雀

  「轟！！！」

  光華大放！

  隨著林安頭顱炸碎，億萬光芒便從他體內暴射而出。就仿佛隱藏著一顆超新星一般，在此刻徹底爆發!

  無盡的星光璀璨奪目，極短時間內便充斥了整個世界！

  然而面對如此震撼的一幕，第二意志卻根本沒心情看！

  幾乎在重啟開始的零點一秒後，一股強大的吸力便從四面八法爆裂傳來，整個任務場景都開始扭曲倒退！

  就仿佛按下回放的錄像帶，一切的一切都如同被拉長的光線，逆轉回最初的模樣！

  無力抵抗！

  任憑第二意志如何爆發出自己的力量，此刻的他就仿佛被膠水黏住的蟲子，一動也動不了！

  與此同時，發動重啟的林安卻仿佛處於另一條時間之中，不過一秒不到的時間裡便重新聚合。

  只見復活後的林安更是早有準備般，手中戒指一陣白光爆閃，裝起還沒復甦好的屍體便直接沖向光門！

  看著林安如此舉動，第二意志就算反應再慢，也瞬間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鬼顱消失了！任務重啟後林安只需要離開就行！

  而他...

  則作為重啟的代價被留在了這裡！？

  憤怒、震撼、難以置信！

  哪怕想明白這一點後，第二意志也無法接受這一切！

  他想不通！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哪怕當初被楚安算計時，那只是迫於陽謀，他不得不認輸！

  可是這一次，他甚至都不知道林安什麼時候開始算計他的！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我們是一體的！你怎麼可能瞞得過我！！」

  任憑第二意志經歷過何等死局，但此時此刻他也難以保持理智，被死死拉住的身軀都開始憤怒顫抖！

  林安的反應顯然不是臨時起意，他確定林安沒有想過任何關於他的事！

  就算是中途甦醒也不可能，他不可能發現不了！

  而林安果斷重啟的舉動，更是意味著林安早就想好了這一刻！只等著卡在最後一秒，等他自投羅網！

  「回答我！」

  「回答我..!！」

  局勢瞬息萬變，感受著自己的記憶乃至思維都在飛快倒退，第二意志死死的看著林安背影，怒聲吼去。

  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死，但哪怕不死，他也會永遠的留在這裡！連怎麼輸的都不知道，這讓他如何甘心！！他就算是死，也要死個明白！

  與此同時，系統倒計時的最後一秒。

  也許是感受到了另一個自己的憤怒與不甘，半隻腳踏入光門的林安突然停下了腳步。

  轉過身，看著已經開始「崩解」的第二意志，林安眼中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複雜之意，輕聲答道：

  「信仰之力。」

  「靈安可以幫我思考。」

  「至於什麼時候意識到你還活著的...大概在群星戰場吧...不過，我也是剛剛才確定你真的活著。」

  話音落下，第二意志猛然一愣，一幕幕畫面瞬息在他腦海中飛快閃過，最終定格在77號遞出創生之眼的那一幕。

  ..

  （林安，進入鬼顱前，你需要先凝聚信仰雛形..）

  （想走上信仰之路，你必須解決思維分裂的問題..）

  （注意，重啟的的代價很大，你會有一部分意識永遠留在那裡..）

  （林安，活著出來..）

  ..

  （不要想！不要想！）

  ..

  何其聰慧。

  將一條條被忽略，甚至是在此之前根本不可能組合到一起的信息拼湊起來後。

  第二意志忍不住半是釋然，半是苦澀的自嘲一笑。

  此時此刻，第二意志就仿佛放棄了抵抗，眼前儼然浮現出進入鬼顱前，77號意味深長看著自己的畫面。

  「原來如此...」

  原來早在那個時候，77號就發現他了。

  一聲嘆息。

  他輸得不冤。

  在另一個自己和監察者「聯手」下，他輸也是正常的。

  而他唯一有可能發現問題的機會，只有林安在徹底想明白這一切後，腦海中瞬間閃過的那句不要想。那是算不上失誤的失誤。

  可笑的是，他卻當做了那是林安在對抗安德。

  虛無蔓延。

  第二意志緩緩睜開雙眼，平靜的看向林安徹底走入光門的背影。他知道，他這一次徹底輸了。輸的狼狽無比，連半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但..

  「林安...你成長的真的很快。」

  「但我永遠不會認輸！」

  ...

  "終有一天..」

  「我們還會再見！」

  ---------------

  「滴，特殊任務【鬼顱】已完成，正在結算完成獎勵。」

  「滴，場景封鎖，結算場景開始轉移...」

  「滴，一分鐘完成結算及復活流程，請參與者耐心等待。」

  ...

  從未覺得系統提示如此令人安心。

  一片白茫茫的結算空間中，林安撲通一聲便從半空掉下，重重的摔在冰冷的地面上。

  大口喘息，心力近乎枯竭下的他，此時甚至都沒有力氣站起來了。

  全然不同於在第二意志面前表現的那般風輕雲淡，只有林安自己知道，他究竟是怎樣完成任務，又是怎樣完成布局的！

  毫不誇張的說，這是他重生以來面對過最大的危機！

  雖然依靠信仰雛形思考，瞞過第二意志聽起來很簡單。

  但其中的難度，不亞於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和自己戰鬥！同時編造兩套邏輯還要隱瞞真實想法下，他所承受的壓力，簡直大到難以想像！

  正如林安最後回答第二意志的問題那般。

  在群星戰場第一次意識到第二意志疑似沒死後，他便強行控制自己不去思考這點異常，連半點念頭都不敢升起。

  林安很清楚第二意志的可怕，如果不是楚安的計劃，他早就被第二意志吃得乾乾淨淨了。

  好在當時身處群星戰場，後續的難度極大。

  而他有足夠的理由，或者說能做到專心破局，躲過了最危險的階段。隨後回歸地球，77號更是暗示他要怎麼解決第二意志。

  當然，那時的他還不能確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直到進入任務後他才逐漸確定77號到底想做什麼。

  「群星戰場前，77號沒有說過凝聚雛形的事，更沒有提起思維分裂。」

  「群星戰場後，大眼珠子卻突然告訴我，解決鬼顱任務需要先凝聚雛形。一開始我還以為是任務變異的原因，導致難度提高。」

  「現在想來，那時候大眼珠子已經發現了第二意志的存在了，所以才會刻意的說出那番話...」

  「如果說在兌換點時，我對第二意志還活著的可信度在百分之三十，那大眼珠子提醒後，便上升到了百分之五十。」

  「隨後，姜昊辰也看到了我身上的問題，而那個時候，置信度則上升到了百分之七十。」

  搖晃站起，趁著結算時間，林安冷靜的復盤起整個過程。

  說實話，直到現在他都有些震撼於大眼珠子的布局之隱秘...

  從頭到尾，77號就好像知道了他會在哪個階段想到什麼，又會發現什麼。

  所有的提示和布置都毫無關聯，甚至第二意志同時和他掌握著一樣的信息下，卻依然被欺騙了！

  要知道他和第二意志之間的區別，只有信仰雛形這一點！

  「不過仔細想想，大眼珠子的整個計劃，其實也是對我的考驗...能想到，能做到，我就值得他下注。做不到，死了也活該...」

  遠非剛重生時的弱小。

  一次次生死搏殺，一次次艱難破局，絕處逢生。

  現在的林安，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懵懵懂懂，會被第二意志輕易算計到的弱者了。

  「姜昊辰也算幫到了我，他的能力，確實有些特殊。」

  繼續復盤，林安目光閃動，想起碰見姜昊辰的那一幕。

  在地球上時，他看似不在意姜昊辰的提醒，但實則在姜昊辰說出那番話後，他陡然意識到連姜昊辰這種四階都能看得出他身上的問題，那77號必然早就發現了。

  而隨後凝聚信仰雛形，發現「靈安」能幫自己思考後，他更加確定了77號一定還有其他的目的。

  「鬼顱任務和凝聚信仰其實沒太大關係的，不然一開始大眼珠子也不會提出給我替換任務了。就算鬼顱變異，但解決鬼顱的關鍵也和思維分裂沒太大關係。」

  「所以真正要解決的，其實是第二意志...」

  「不僅如此，凝聚信仰，並不會引起思維分裂。那只是認知上發生衝突，誤以為有另一個自己...」

  林安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這是他在鬼顱中明白的認知。

  而也是在想明白這一點後，他更加確定了第二意志的存在。從那時開始，他便徹底欺騙「自己」，控制自己不去想任何會讓第二意志警惕的邏輯。

  好在信仰雛形能勉強幫他分擔一部分思考，最終讓他完成了整個計劃。

  「當然，77號拿出的創生之眼，也是最關鍵的線索。」

  「重啟後有一部分意識會融入鬼顱之中，當時我還覺代價太大了，失去一部分意識的我，真的不會出問題嗎？」

  「回頭復盤整個邏輯，那東西根本就是為第二意志準備的。」

  林安低頭看向自己胸口，說實話，他總覺得創生之眼的效果，其實遠非77號所說的那般「簡單」。

  甚至在他梳理出的一條邏輯線中，他都懷疑這件道具也是用來欺騙安德的...

  如果想的再深一些...

  「安德...為什麼會進去...」

  「變異真的只是因為安德引起的嗎...一個能讓七階都有危險的任務，為什麼第二意志最後什麼都沒找到。」

  「第二意志會忍不住現身，本質上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他想找到鬼顱的源頭，以此來對抗楚安。」

  「可惜的是，這只是陷阱。」

  「或者說...」

  林安忍不住抬起頭，看向結算空間外。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第二意志永遠留在了那裡。

  和消失的鬼顱融為一體。

  「三位一體...」

  「會是我想的那樣嗎...」

  ---------

  「滴，任務結算完成。」

  「特殊任務鬼顱：場景探索70%！基礎完成度70%！」

  「擊殺鬼顱，完成度+10%！」

  「倖存者完成度+5%！唯一倖存者完成度+10%！」

  「滴，檢測到玩家林安帶出所有參與者，本次任務0死亡！達成完美通關成就，額外獲得20%完成度！」

  「滴，檢測到玩家林安為三階段參與者（2），額外獲得10%完成度！滴，檢測到三階段其餘參與者無法識別，獎勵轉移！完成度+10%！」

  「滴，本次任務結算完成度：135%！」

  "滴，檢測到玩家林安實際等級低於進入等級，獎勵提升100%！本次任務為變異任務，獎勵提升100%！"

  ..

  「滴，獎勵疊加，本次任務完成度，將提升至540%！並按照同級別獎勵發放！」

  「滴，獲得特殊稱號：皓月！」

  「稱號效果：你可以在任務中，免疫最高不高於你二階的覺醒者指揮，並獲得獨立陣營權限。」

  「稱號備註：你們也配指揮我？」

  ...

  久違，好吧，也許不算太久違的系統提示密集響起。

  看著足足加成到540%的獎勵評價，林安猛然一愣，心中的疲憊之意陡然一掃而空。

  雖然系統提示他需要在兌換點領取獎勵，這點和他之前完成的任務都有些不同。但用腳趾頭想想都能想到，這次的獎勵不會比群星戰場差上多少。

  一時間！林安都不免有些期待起來。

  講實話，群星戰場的獎勵被大眼珠子換成了重啟道具，這件事，他其實一直都很心疼。只是他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但這一次...

  林安臉上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

  說起來，他因為第二意志的事牽扯了太多心力，差點忘了鬼顱任務的等級到底有多高，還是特殊任務！

  但回過頭來看，身為摧星者的青鎧不敵視他就有鬼了！

  一個四階，越階完成任務，在青鎧眼中還是疑似作弊，很大概率能拿到高評價！

  換做任何一個五階，估計都會嫉妒的發瘋！

  「也不知道獎勵會是...」

  不待林安好奇起任務獎勵。

  下一秒，隨著眼前的空間一陣天旋地轉，待林安回過神來後，便發現自己竟被傳送到了七十七號身前。

  好似等待許久，亦或者一直都不曾離開，只為等他出來。

  只見星空下，77號此時整無聲的揮舞著身後的觸手，上下打量著他。

  片刻後，77號眼中閃過一抹滿意之色，笑著眨了眨眼：

  「小子，看樣子你解決了麻煩。」

  「幹得不錯。」

  林安神色一滯，轉而也笑了笑。

  「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