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0章 談崩

  「哥哥，人到了。」

  人未到，聲先至。

  葉凡眉頭一挑，剛坐正就看到寧希領著王朝陽和莊思洋走進了客廳，他裝模作樣地起身迎接，笑容相當熱切，「兩位老師，許久不見。」

  心中惱歸惱，可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到位。

  王朝陽滿臉笑容地走上前來，和葉凡握了握手，「多日不見，葉老師風采更勝以往啊！」

  「哪裡哪裡，王院長也不差，一月不見，看上去比之前更加年輕。」

  這種敷衍到極致的對話，聽得一旁的寧希和莊思洋神情極為古怪。

  葉凡笑眯眯地招呼著兩人坐下，抬頭給了寧希一個眼神，「去泡茶。」

  「好。」

  待寧希離開以後，葉凡揣著明白裝糊塗，「兩位老師這麼早來找我所為何事？」

  王朝陽咳嗽一聲，「葉老師，之前在清大交流會上，我們不是定了一月之約嗎？」

  「哦，這件事啊！」

  葉凡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王院長不說，我都把這件事給忘了；不過既然王院長今天出現在這裡，想必是IU猜想和XYQ猜想的驗證工作已經結束，結果如何？」

  此話一出，王朝陽瞬間尷尬了起來，「那個…XYQ猜想的驗證已經結束，不過IU猜想的驗證工作估計還得再等等。」

  「再等等？」

  葉凡滿臉疑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王院長可是給我下過保證，你說如果一個月內無法完成IU猜想的驗證工作，就辭去數學院院長一職。」

  舊事重提，王朝陽更加尷尬，連連賠笑：「葉老師，其實是這樣的，IU猜想的驗證工作比預想中的要困難許多，這一個月來，數學院已經很努力了。」

  「這樣啊。」

  葉凡微微點頭，沉默不語。

  見狀，王朝陽心中一喜，只要葉凡沒有咄咄逼人，那麼這件事就有迴旋的餘地。

  俗話說，打鐵要趁熱。

  王朝陽繼續道：「葉老師，相信你比誰都清楚IU猜想的難度，相比其他的數學十大猜想，IU猜想的難度簡直高到離譜，驗證工作的難度也隨之提高，所以沒在規定時間內完成驗證完成其實也很正常，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

  葉凡玩味一笑，懶洋洋地翹起二郎腿，「王院長此言差矣，當初我們可是當著上億觀眾的面作出立下約定，不管因為什麼樣的理由，只要沒能在規定時間內完成驗證工作，那就是你輸了。」

  說到這裡，他的眉頭向上一挑，「既然輸了，那就按照我們的約定處理，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聞言，王朝陽臉色晴轉多雲，「葉老師，當初我只是腦袋一熱，並未考慮到IU猜想驗證難度會如此之高，所以請你不要較真。」

  「失約一事，鄙人感到很抱歉，再次對葉老師鄭重道歉，至於之前的約定當作廢如何？」

  「約定作廢？」

  聽到王朝陽說出此行目的後，葉凡眼中閃過一抹譏諷，「王院長算盤打得真響，估計連南極的企鵝都能聽到。」

  王朝陽暗中給莊思洋試了個眼色，眼底深處浮著一絲怒意。

  從進來見到葉凡開始，他的姿態放得非常低，想他堂堂數學院院長什麼時候給一個年輕人如此低聲下氣過？

  這樣也就算了，關鍵葉凡還不買帳，並不打算取消之前的約定。

  莊思洋在收到王朝陽的暗示後，笑呵呵地出聲勸道：「葉老師，當初的約定本身就是玩笑話，數學院在院長的帶領下越發壯大，毫不誇張的說，如果數學院失去院長的領導，最終遭受到損失的只會是國家。」

  他的話音稍稍一頓，「相信葉老師也不想看到國家受到損失吧？」

  「國家受到損失？」

  面對莊思洋扔出的這口大鍋，葉凡根本不放在心上，反諷道：「也不知道莊老師哪來的信心，竟然說出如此大言不慚的話。」

  莊思洋當場蚌住，不過好在他的反應比較快，「葉老師，在下剛才所言句句都是肺腑之言，還請你好好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了。」

  葉凡擺手打斷，「如果兩位是為了作廢約定一事而來，那我只能說句抱歉，我這個人沒什麼優點，就是喜歡較真。」

  「當初約定不作廢，如果今天零點之前數學院完成不了IU猜想的驗證工作，那麼還請王院長遵守約定自動請辭。」

  王朝陽面色陰沉，「葉老師，我王某人這些年來帶領數學院高速發展，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說我自認沒得罪你，沒必要如此趕盡殺絕吧？」

  葉凡笑了，「王院長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在下佩服。」

  對於這番嘲諷之意滿滿的話，王朝陽冷聲道：「不知道葉老師此言何意？」

  「字面意思。」

  葉凡不咸不淡地瞥了王朝陽一眼，「今天早上閒來無事，我在網上查了一下有關這些年夏國數學院的發展史，不查不要緊，這一查還真是嚇了我一跳。」

  王朝陽板著張臉，跟誰欠他錢一樣，「葉老師想說什麼直說即可，用不著這麼拐彎抹角。」

  葉凡眼睛微微眯起，「資料顯示王院長已經在數學院院長這個位置上待了近二十年，可是二十年前，夏國數學家的綜合質量放眼全球也能排進前十。」

  「二十年過去，現如今夏國數學家的綜合質量別說世界前十，能擠進前五十都謝天謝地了。」

  「在王院長二十年如一日的帶領下，夏國數學家的綜合質量成功從世界一流倒退到二流，剛才王院長說自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就想問你一句，你哪來的臉說這種話？」

  「你……」

  王朝陽猛地一下站起身，心中怒火中燒。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可葉凡偏偏專挑他的痛處說，饒是他的定力再強，此刻也不禁有些失態。

  莊思洋暗自吞咽著口水，心情極為複雜。

  事情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這下難辦了！

  葉凡注意到王朝陽氣急敗壞的樣子，搖頭失笑：「王院長怎麼還生氣了？這些本身就是事實，作為數學院院長，你好歹也算號人物，怎麼連接受現實的勇氣都沒有？」

  王朝陽怒不可遏，「葉凡，你別太過分，今天我把話放在這裡，就算數學院沒能在一個月之內完成IU猜想的驗證工作，我也不會辭去院長一職。」

  「哦？」

  葉凡臉上的笑容更甚，「聽王院長這話的意思，你是準備爽約了？」

  見已經談崩，王朝陽乾脆也不裝了，「爽約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