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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5:43:58 作者: 重山外
    蔣文星笑意盈盈地向江成遠敬酒,雖然不知道蔣文星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江成遠也自然地喝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喝完酒,蔣文星讓人遞上了一皮箱的錢,是不走帳的現金,並笑著說,是這次的酬勞,他知道那些刁民不好搞定,能這樣無聲無息的撲滅,江成遠肯定是出了力氣的。原先的500萬怎麼能夠?

    江成遠點點頭,收下了。他本來就是收錢辦事的,不可能跟蔣文星講人情。

    蔣文星又遞上了一紙合同和一支筆,對他說,「這是一百萬的股份,雖然現在是小錢,但遠洋馬上就要上市了,等上了市,就不止這個價。」

    江成遠很意外,挑了點眉,「我做的事,蔣董之前給的就已經足夠了。」

    蔣文星混不在意地笑笑,「我們是要長期合作的,江律師為萬盛做了那麼多,我們也該展示一下誠意。」

    江成遠拿起那份合同看了看,確定沒有陷阱,白紙黑字,效力清楚,他卻把合同放下了,「無功不受祿,蔣總想要我做什麼?」

    蔣文星仍保持著笑,只是眼神顯得不一樣起來,下肚的紅酒讓他臉色泛紅,「我知道江律師前段時間收了個omega,」他拍拍手,包廂的門推開,有人領了三個男孩兩個女孩走進來,清一色的精緻漂亮,頸部套著阻隔圈,表示還沒被標記過,「我想跟您換一下。」

    江成遠沒有看那幾個人,只是不動聲色地看著蔣文星,他沒想到會牽扯到肖舟,又隱約記得那天看到肖舟從這個人車上下來,嘴角不由拉平。如果這時候有熟悉些的人看到,就知道他不太高興了。

    蔣文星卻不知道,看江成遠不說話,只以為他在比較,「不需要你挑,五個換一個,再加上所有的錢和股份,絕不會讓你吃虧。」

    江成遠錯開眼,伸手去拿桌上的紅酒,「五個換一個?蔣總好慷慨,我能不能問一句為什麼?」

    蔣文星聽他這樣說,沒有直言拒絕,就以為有希望,微微一頓,然後說,「江律師可能不知道,我跟肖舟是老朋友了,從小一塊兒長大,認識十多年了。」

    江成遠抿了口酒,聞言抬眼從杯口上看他,「哦?這倒真沒有想到。」

    蔣文星向後靠了點,「他後來出了事,我沒能幫上忙,這次能再見,就是緣分,該幫總要幫一幫。」

    「原來蔣總是想拉他一把,很講義氣。」江成遠捏著酒杯輕笑了下,「可他已經是我的人了,你把他帶走,就得再找個人標記他。」

    蔣文星臉突然紅了點,輕咳了咳,「對,根據恩赦庭的要求,他是需要一個alpha看顧的。」

    看見蔣文星的姿態,江成遠的目光有些冷,「所以你想找誰呢?」

    蔣文星說,「其實我跟他的關係以前就不錯,也有情意在,這點江律不用擔心。」

    江成遠點點頭,「原來蔣總幫人幫到要把自己送出去,捨己為人,實在讓人佩服。」

    他話里都是諷刺,蔣文星也聽出來了,「這種事總歸兩廂情願的好,我跟舟舟十幾年的交情了,感情不一樣。」

    「舟舟?」江成遠冷嘲著笑,「你問過他了?」

    蔣文星微一猶豫,就點頭,「他也是這個意思。」

    江成遠砰的一聲將酒杯放回桌面,動作有些重,玻璃杯不堪重負,從細長的杯托那兒折了,裡頭殘留的酒液灑出來。

    蔣文星面色一冷,以為江成遠要發火。

    手下力道重了,江成遠卻只是拿了一旁的白毛巾擦了擦手上沾著的酒液,然後冷淡地說,「別搞得我像個棒打鴛鴦的惡人似的,如果蔣總已經私底下和人談妥了,我沒什麼意見,就當順水人情了。」

    蔣文星萬萬沒料到他那麼輕鬆就能答應,整個人都怔在那兒。

    江成遠站起來,微笑了下說,「不好意思,我要去趟衛生間。」說著便離開了包廂。

    一轉身笑容便消失了,沿著過道走,越走越快,臉上的肌肉繃緊,像堵密不透風的牆。轉過一個彎,就到了死角,沒包廂也沒人,只有一個雜物間。江成遠停下腳步,轉身靠著走廊的牆,牙關緊咬,額上的青筋都在跳。

    他摸出手機,快速地撥了號,不出幾秒就接通,乍聽到熟悉的聲音,江成遠有一會兒沒說話,只有粗重的呼吸,那頭傳來的聲音有些不解,「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江成遠閉了閉眼,心裡突然湧現一個惡劣的念頭,他鬆了松領口,刻意壓低了嗓音,聽起來有些沙啞急促,「你現在在家?」

    那頭果然呼吸滯了下,江成遠聽到些窸窣的動靜,許久才嗯一聲,「你還好嗎?聽起來好像不太對勁。」

    江成遠繼續喘,喉口卻像忍耐著堵著點什麼一樣,「華城酒店三樓,你來一下。」

    肖舟徹底緊張了,「你到底怎麼了?」

    江成遠回答,「這裡有個omega,信息素太重,我有點不對勁。」

    那頭聲音瞬間雜亂起來,門幾乎是砸著關的,肖舟說,「你忍一忍,我現在就過來。」連等電梯都嫌慢,凌亂的腳步和跑動時的氣息。

    江成遠聽著,嘴角一勾,笑了起來,是那種志得意滿的捕獲的笑。

    蔣文星的那些話他只信了一點,比如蔣文星的確和肖舟認識了十多年,是很好的朋友,至於肖舟是否真的像蔣文星說的那樣,想要換人,江成遠並沒有完全相信。但乍聽到時,他還是有點動搖,這太不像他了,怎麼會因為別人兩三句話去質疑自己?可能蔣文星說的是自己最害怕的事情,就這麼精準地擊中了他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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