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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5:43:58 作者: 重山外
江成遠的目光透過水流看向他,水霧中濃黑齊整的眉眼有一種惑人的英俊,他說,「我得確定你喜歡。」
肖舟臉迅速漲紅,彆扭得皺起眉,「這很幼稚。」
江成遠只是笑笑撫摸他,然後親吻他的頭髮,「我需要你說出來,我希望我們兩人都是愉快的。」
這是一個睚眥必報,又很記仇的人。只是因為之前肖舟說的話,所以一直不肯碰他。
肖舟低低喘氣,瀕臨界限的忍耐讓他渾身都泛紅了,信息素在高溫下變得更加濃郁,一點點啃食著他的理智,omega的本能在叫囂著臣服和被填滿。他抓住江成遠的上臂,眨動眼睛,眼前的一切都被水打濕。
好像終於打定主意,「江成遠,」肖舟深呼吸一下,重重叫他的名字,然後感覺到落在身上的吻開始從側頸向下方轉移,像蝴蝶翅膀煽起的風一樣落在肩膀和背部。
肖舟抓著江成遠的手指用力到痙攣的地步,借力支撐,他的腿有些發軟,他再次呼吸,然後說,「告訴我,那個女人是誰?」
吻停下了,在他脊椎的凹陷位置。江成遠在他身後低低地說,「我不是想聽到這個。」
肖舟鬆開手轉過身,他還被圈抱著,在濕滑的浴室牆壁和軀體之間,他觀察著江成遠的表情,看他沒有絲毫笑意的臉就知道這是一個錯誤回答,但肖舟只是放鬆著將後背靠向牆壁,「你為什麼不想告訴我知道?」
江成遠站直身體,水流從他挺拔筆直的肩背流下,「你總是要刨根問底的。」他後退一步,簡單沖洗,就跨出了淋浴間。
肖舟跟在他身後,緊追不捨,匆匆抓了浴巾裹住自己,「她想殺我,我總得知道理由?」
江成遠套上浴袍,走進臥室,地上還散落著他們剛剛脫下的衣服,「我們明天就離開,我可以保證你不會再受到傷害。」
肖舟步步緊逼,「你用什麼保證?你不是說她現在就是被鎖起來的嗎?」
江成遠轉過身,「今天是我母親生日,傭人聽她哀求,才偷偷放她下樓給老人家一個驚喜,但她卻在半途逃走了。你放心,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
肖舟站定,「所以真的是她?而且你知道?」
江成遠頓住,眉梢挑高了一點,看出他詐了自己一次,「我以為你看到她了。」
肖舟坐到床沿,沒有管身上的水將床單打濕了,「她把我摁在水裡,我除了她漂在水裡的衣服外什麼都看不見。」說著,肖舟難受得皺了皺鼻子,好像鼻腔里還有積液,溺水的後遺症餘威猶在。
江成遠低垂了目光看他,神情突然軟化了一點,抬起手,手指穿插進他濕漉漉的頭髮,像在揉一隻小狗,「好吧,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話,我可以告訴你。」
肖舟本來都不抱希望了,江成遠不想做的事,沒人能強迫他。
但現在峰迴路轉,他驚訝地抬起頭。
江成遠說,「還記得那個和我訂過婚的女人嗎?」
肖舟怔了怔才點頭。
江成遠的音色有些冷,「你覺得她為什麼會對你懷有敵意?因為你和我在一起。」
第60章 冤
江成遠說,「她叫劉曦,她父親叫劉西元,曾是有名的大律師,後來因為偽證罪入獄,在獄中自殺了,得知父親死訊後她就瘋了。我母親同情她的遭遇,也覺得我們家虧欠她,自作主張要照顧她,就把她收為養女,留在身邊。」
怪不得江成遠不想說這些事,這的確是一段不好的過往,而且也不光彩。
但明明是曾分享過親密關係的對象,江成遠說話的聲音卻並沒有多少感情,好像那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
江成遠去衣櫥挑了套乾淨衣服讓肖舟換上。
肖舟接過,一邊穿衣服一邊問,「所以你母親為什麼對她歉疚?因為你在劉西元入獄後跟她分開,讓劉曦精神崩潰了嗎?」
江成遠看向他,「你在質問還是責怪我?」
肖舟手一頓,然後接著低著頭一顆顆扣上扣子,「我沒有,我只是在說一個猜想。她即使瘋了,還對你身邊的人這麼敏感嫉妒,她那時候應該很愛你吧?那你呢?你也曾對她做出承諾了,但你愛過她嗎?還是僅僅因為她有了污點,就遺棄了她?」
肖舟扣好最後一顆紐扣,抬起頭,眼神銳利得像兩把利劍。好像他一瞬感同身受,深深明白了那個瘋女人悲慘的遭遇和被愛人背叛的苦楚,而現在他在代表那個瘋女人為往昔舊情人犯下的錯誤來討一個說法。
江成遠一瞬變了臉色,十分陰沉。他沉默了會兒,肖舟試圖在他臉上找到些愧疚懊悔的跡象,但沒有,他冷漠的面具完美疏離毫無瑕疵,肖舟甚至不知道這種冷漠是他套上的盔甲,還是他的確對這件事無動於衷。
愛意會消減,蜜語是偽裝,承諾是空談,擁抱和親吻時的炙熱溫柔,都是稍縱即逝的幻象,整件事就是場一廂情願的自我狂歡。
在肖舟又為不相干的人義憤不已,顯露出莽撞的悍勇,絲毫不考慮後果時,江成遠其實並沒肖舟想得那樣冷漠,他的確又想起了那個女人。
那是個驕縱、任性,在溺愛和優越環境中長大的溫室花朵。她也的確像花一樣美艷嬌嫩,因為美麗所以她耍出的脾氣並不十分惹人討厭,只被當作女兒家的小性子,會讓人像被撒嬌了一樣包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