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古墓里竟然有贗品？

  這豪華的寬敞大墓地里的東西竟然有贗品?

  這是葉天怎麼也沒想到的。

  比如那件被一個文物局的同事拿著的青銅器。

  難不成這個古墓的主人曾經收集的古董里還有假的？葉天不太相信，他朝著那個同事走了過去，見他正在掃那件青銅器上面的塵土。那人見王孝慶和葉天一起過來了，問道：

  「王主任今天跟你在一塊？都一塊翹班了。」

  這人葉天也不是太熟悉，應該是跟王孝慶一塊來出差的，之前在局裡有過兩次碰面，叫什麼孫斌的，年齡比葉天大上幾歲，但還只是個科員，當然了，要這麼論，葉天連科員還都不是呢。

  葉天沒理會他這話，看著他手裡的青銅器，說道：

  「斌哥，這青銅器做工質量一般啊，依你看，是哪個朝代的呀？」

  孫斌這人本來對葉天就頗有微詞，上邊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程咬金」很多照顧，他是很看不過去的，在他看來，要不是在單位天天上班，如果他有時間到處逛，不會比葉天差。

  葉天一個不是科班出身的半路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毛頭小子，竟然接連給文物局帶回來大件，要說這人眼力多好，他是不信，運氣不錯是真的。

  但是孫斌認為，運氣早晚有耗盡的時候，而且現在他就認為葉天的運氣差不到到頭了。

  他笑著說：「小葉啊，這個古董啊，它不是看做工精緻還是粗糙，主要得看這製作工藝，外形，構造，來判斷是什麼朝代的，這做工太好還未必比這個有價值。」

  葉天一聽他這話就知道這個孫斌肯定沒看出來這東西是假的，但依他看這東西還不如在咸陽遇到的那幾位手藝好呢，區別就在於它占了個好位置，在一個古墓裡邊，這誰能想到會是贗品呢。

  葉天也不反駁他，只說：「斌哥說的有道理啊，改天我得多請教斌哥呢。」

  「別改天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正好啊，這麼多現成的東西呢，就先從這青銅器說起，怎麼樣？」這孫斌很有點好為人師的樣子，他戴著一副很厚的眼鏡，倒是有點老學究的樣子。

  葉天看了看王孝慶那邊，他正跟幾個領導在那討論呢，一時半會的顧不上他，他就說：「行啊，斌哥既然這麼慷慨，那我就跟您學學，不知道我能錄相嗎？我這人記性不太好，錄好了像回頭好好學習學習。」

  孫斌笑的一臉褶子：「行啊，沒問題。想錄就錄。」

  其實葉天主要是想錄製一下那個假的青銅器，打算給咸陽那個老葛發過去看看，他在青銅器造假這一塊幾乎是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這個給他看，肯定能看出來問題。

  他拿出手機，準備好了錄製視頻功能，這就開始了。

  孫斌仍舊拿著小刷子掃著上面的塵土，裝作還在辛苦工作的樣子，他說：「這青銅器的鑑定啊，首先是看外面的鏽色，你來看這個啊誒？你拍哪呢？」

  葉天在拍整個青銅器，而孫斌正指著一處要講鏽色。

  「拍我手指的位置呀，真是，拍哪去了。好好聽啊。」

  葉天呵呵一笑：「嗯嗯，行，斌哥，你講。」

  孫斌清了清嗓子，繼續說：「常見的鏽色有綠色，紅色，還有藍色的，這顏色跟年代，還有出土的時間以及它所處的環境都有關係。如果這鏽色和器物是鑲嵌的，合一的，那麼它就是真的。當然了，大部分出土的青銅器做工都很精緻，但是做工絕不是辨別真假的唯一標準。當然了，越是做工精緻的青銅器，市場價值越高嘛，但是咱們是做文物保護工作的，不能光盯著這個。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

  孫斌這話明顯是針對葉天，文物局的人都知道局長有意要特聘葉天為內部人員的，但是被他拒絕了，原因無非就是想從古董中牟利嘛，進了體制內，這東西它就不方便了。

  葉天也挺配合，連連點頭：「對對，斌哥，你水平高，早晚當科長。」

  「說這個幹嘛！」孫斌又講了一些關於青銅器的書本上面的東西，冠冕堂皇的一堆，葉天也沒往耳朵里進，他在觀察這個器具的表面，被孫斌掃過塵土的那些地方，可以看出來這鏽色和器具結合的算是比較好的，不是一眼假的浮於表面的樣子，一般人看不出來也還有情可原。

  拍好了視頻，他就發給了老葛。

  老葛現在在給陝省文物局做文物修復工作，為了工作專注，平時白天手機都靜音，所以發過去，當時也沒給回復。

  葉天反正也不著急。

  這墓地里的青銅器不止這一件，容器，動物造型的大大小小有十幾個，真假參半。葉天覺得這事挺有意思。

  等他拍完視頻，孫斌又拉著他說了半天，直到王孝慶喊葉天，他才住嘴，口乾舌燥的找水喝。

  王孝慶說：「這墓地里的東西挺多，一天半天的恐怕整理不出來，他們人手有限，副局長說要從下面調人，我想咱們這邊既然趕上了，也該出一份力。我帶兩個人留兩天看看情況，你要是著急回去，就先回京城。」

  葉天本來計劃是在這裡逛一逛古玩街就回京城的，但是因為突發事件，古玩街沒咋逛，又遇上了墓地里有贗品，他就不急著回去了，其實回去也沒啥事，無非就是去找李仁中把得到的寶貝們帶回去。

  他對王孝慶說：「不著急，我也算是文物局的編外人員嘛，這個時候應該跟你們站到一起，我也是一個壯勞動力嘛。」

  王孝慶聽了很是欣慰，他說：「葉天兒啊，你在這裡，我還踏實點。我這次帶的人年輕的居多，工作經驗沒那麼多，老同志們沒讓跟著出來，不過還好，只是配合挖掘的工作，年輕人能出力。如果是大批文物需要鑑定，那就麻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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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天問他：「老王，你說這墓地裡頭的東西也有假的嗎？」

  王孝慶思索了一會兒，說：「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看墓主人生活的年代，他自己的陪葬品里有可能就有贗品，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墓被人盜過。」

  「盜墓的還給你換上贗品才走？這不太可能吧。怪費力不討好的。」葉天想不到哪個盜墓賊會拿著贗品換真品。

  王孝慶倒不覺得這麼說離譜，他覺得萬事都有可能：「不過你為什麼問這個？你是看出來什麼了嗎？」

  葉天指了指孫斌那頭，小聲說：「老王，我懷疑那些青銅器裡面有假貨。」

  「是嗎？這事可不是小事。」他剛要朝那邊過去，葉天一把拽住了他，說：「這些東西反正都得帶回文物局的，回去再說吧，在這裡也沒有什麼工具。」

  王孝慶往孫斌那邊看了看，看他一臉笑意，哼著曲掃塵土，心情很好的樣子，他嘆了口氣，說：「哎，這個孫斌啊，好不容易讀了個古玩專業出來，還不知道多研究多學習，三十多歲了，跟他一起來的人好幾個都升職了，就他還在原地踏步，跟一幫剛畢業的人擠在一起，哎！這沒有天分，就得多努力，如果再不努力學習，覺得進了體制內就等於養老了，那永遠都出不了頭。他現在三十多，再過幾年到四十了，如果還做科員，說得過去嗎？」

  王孝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又說：「如果他們都像你這麼有天賦，還這麼努力，哪有不成功的呢。」

  葉天心想：我努力？我努力啥啊，努力到處轉悠？那如果這也算的話，自己是挺努力的。

  王孝慶又說：「這墓地里的東西挺多的，你只看了那些青銅器了嗎？剛剛有同事說，那邊箱子裡還有玉器，飾品什麼的，咱們過去看看吧。」

  葉天點頭跟著走了過去，那幾個箱子就像是大寶箱，裡面真是什麼都有，各種首飾什麼項鍊，髮簪，鐲子，配飾等。

  葉天說：「這墓主人有沒有可能是個女人呢？這些東西都是女人的飾品啊。」

  「也不排除這個可能啊，但是這墓里沒有墓主人的棺材，一切都是未知數。一步一步來吧，但是可以看得出來，這墓主人是個頂有錢的主兒，瞧這麼些東西，活著的時候也必然是達官顯貴。只可惜低調的很啊，什麼銘文都沒有。」

  處理這一箱子的是貴市的兩個專員，他們也很專業，所有東西都輕拿輕放的，見王孝慶和葉天過來，其中一個小袁便說道：「王主任，這些東西都很珍貴，局長剛剛來電話說，今天務必要運回局裡去，您看？」

  王孝慶：「聽你們局長的吧，我們就是配合。給我們兩副手套，我們倆也幫忙清點清點。」

  兩個文員聽完，趕緊拿出兩幅白手套遞給他們，還說：「王主任，您真是我們的榜樣，我們局像您這個年紀的早就退休回家養老了，您還奮戰在一線呢。」

  王孝慶笑著說：「我啊，閒不下來，原本也是打算要退休的，這不是組織需要嗎？組織需要我在哪裡，我就在哪裡，呵呵。」

  其中一個專員小鄧小聲說：「呵呵，王主任，您覺悟真高。您知道嗎？像這種需要上一線來工作，我們單位五十以上的，以前從來不出面。這次要不是您在，副局長也不會跟著來。」

  小袁趕緊拉住他：「別說了，趕緊幹活吧。別讓副局聽見，回去給你穿小鞋。」

  王孝慶聽了說：「你們多想了吧，其實本來這一線工作就應該是年輕人沖在前面的，局長來不來不是主要的吧，不來不也得幹活嘛。我們京城的一線工作局長也不會出面的呀，他們工作那麼忙，哪能來幹這個。我啊，跟他們大領導不一樣，我是發揮餘熱。」

  葉天沒跟他們閒聊，自己已經帶上手套開始研究那些首飾了。

  他拿一個唏噓一下，因為看著上面的數字：1萬，5萬，10萬，15萬…的在自己眼前飄著，而這些數字跟自己又沒有關係，那感覺別提多麼的酸爽了。

  就好像掌管銀行保險柜的專員似的，每天看著那麼多票子進進出出，經自己手，卻不是自己的的一樣。

  葉天有個同學就在銀行工作，曾經半炫耀半抱怨的跟這些同學說過這種感受，那個時候同學們都吐槽他，而此刻葉天也有了這種感覺，才知道那同學說的是真的。

  「哎！」葉天嘆了口氣，就在這時拿出了一個玉器，怎麼越看越眼熟呢，跟那天在古玩市場賣玉器的那個小老闆那裡見到的那個玉器很像。

  形狀，做工，都如出一轍，連年代都一樣，都是出自唐代，應該是這個墓主的藏品。

  這世間上的事有這麼巧嗎？

  葉天腦子裡忽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拉了下還在旁邊聊天的王孝慶，給他看手裡的玉器：「老王，你看這個眼熟嗎？」

  王孝慶也發覺了異樣，拿起了那個玉器看了起來。

  兩位專員不知道前情，疑惑的問葉天：「這有什麼問題嗎？」

  葉天說：「沒什麼問題，東西是真的啊，放心。」

  小袁聽出了這話里有言外之音，忙問：「葉哥，你的意思是古墓里還有假貨嗎？你們在京城經驗多，去過的墓地也多吧，是不是遇到過你剛才說的那種事？葉哥，給我們說說唄，說說唄。不耽誤咱們幹活，這收拾東西多枯燥啊，咱邊聊邊工作，我就喜歡跟你們京城來的聊天，也長見識。」

  這倆專員剛大學畢業，還保持著大學生的愚蠢和天真，對什麼事都好奇，也愛說，不藏著掖著，同時也愛吐槽單位里看不過去的事。

  孫斌這時候走了過來說：「喲，你們這裡氣氛這麼好呀，都聊什麼呢？我也參與參與唄。王主任，這活您就讓年輕人幹得了，您也該歇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