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這不是巧了嗎

  葉天哪是得了真傳，明明是開了天眼。

  但這事王孝慶是萬萬不知道的。

  老太太的兒子兒媳在南邊做生意，這鐲子就是在滇南買的，至於是不是在趙德山的店裡，那也沒有那麼巧的事兒。

  葉天看了眼老太太和她孫子的穿著，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衣服，這足以說明這老太太不是愛顯擺的那類人，或者說她的經濟狀況並沒有那麼的富裕。

  這就跟他在京城的二環裡面胡同里住的那些人一樣。外人看來，他們的房子很值錢，可也僅僅如此，老人一輩子住慣了的地方，是不會輕易賣掉搬走的，那這房子就只是房子而已，手裡沒錢還是沒錢。

  當然，除了她手上的那個鐲子。

  葉天已經猜出了一二，他說：「老人家，您這鐲子恐怕連您自己都不知道價錢吧，我要說一個價兒，您也不知道對不對啊。」

  「哼，」老太太眉毛一抬，「剛才在那裝模作樣，真要開真的，你還怕了呀。阿拉跟你講哦，這個鐲子，小孩的媽媽跟我說了咯，價錢是我知道的。」

  王孝慶對葉天說：「你就告訴她吧，讓她也信服信服。」

  葉天心想：那行吧。

  於是便說：「伱這鐲子值5萬。」

  「什麼？」

  「我滴個乖乖。」

  「哎呦，周家奶奶，你這鐲子老值錢咯。你兒子兒媳在外面賺了大錢了吧。」

  老太太一把揪住葉天，把他往自己家拽，葉天忙說：「咱們君子動口不動手啊，您快鬆開，要不我可報警了。」

  老太太壓低了聲音說：「你小聲點吧。」

  小男孩見自己奶奶把他的偶像往家領，高興的一蹦三丈高，他把和葉天在一起的王孝慶也拉了一把：「您也來吧。」

  就這樣，葉天和王孝慶就跟著老太太進了他家了。

  葉天分析的沒錯，這房子統共也就60來平，每一間房都很小。而且堆滿了雜物，看上去的確不像是有錢人家的。

  但是他也理解，這個地界的房子，在滬市也是很貴的。

  葉天被老太太拽進門之後，這才鬆開了手，說：「你在下面咋呼什麼呀，你說這個鐲子要五萬，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要是被左鄰右舍都聽了去，那不好些找我兒子借錢的嘛。」

  葉天回：「老人家，是您讓我說的呀，這麼快，您就忘了？我看您身手矯捷，剛才罵起人來也是中氣十足的，不像這麼健忘的人啊。」

  小男孩拉著葉天坐到一個窄沙發上，說：「葉天叔叔，我奶奶有好些舊玩意，一直想找人給看看，可是就怕被人騙。今天你來了，你幫我奶奶看看吧。那個，錢的話?」

  葉天起身，給王孝慶讓了個位置，問：「你有錢嗎？」

  小男孩說：「我有，我爸爸媽媽給我的零花錢我都存著呢。」

  那老太太才沒有從五萬塊的鐲子的震驚中緩過來，她搬了個小凳子，坐到葉天和王孝慶對面，問：「小伙子，我問你啊，這鐲子真的值5萬塊錢？」

  葉天點了下頭：「您兒媳婦沒跟您說實話吧，怕您覺得太貴了吧？」

  「你怎麼知道？她跟我說這鐲子值兩萬塊錢。我都不捨得帶的，結果我兒媳婦打電話來說，這東西放著容易壞了，說得要人帶著才能養著，說是什麼人養玉啊。」

  這太太說起普通話來也挺遛的呢，怎麼剛才對自己一頓輸出的時候全都是聽不懂的滬音呢。

  可見她精明得很，一早就看出來葉天他倆不是本地人。

  葉天說：「那您就愛信不信了唄。我跟我叔還要回酒店呢，就不多留了。」

  小男孩急了：「葉天叔叔，你別走啊。」又看向了老太太，「奶奶！我今天肯定早早地就把作業寫完，你別讓葉天叔叔走，他是我的偶像。」

  「那你給我寫作業去！」老太太趁機說。

  小男孩撇了撇嘴，自己剛說的話自己就得做到啊，要不就在偶像面前丟臉了不是？

  他進了旁邊一個小臥室，不情不願的拿出書包來，寫起了作業。

  老太太念叨著：「沒想到你說話還挺好使，我說八百遍，還得追著跑出去，也不聽。」

  葉天和王孝慶作勢要走。

  老太太趕緊攔住了，說：「既然來了，就多坐一會兒吧。」

  葉天和王孝慶互相看了看，沒說話，但也沒抬屁股走人。

  老太太從小男孩寫作業的那屋拿出來一個大鐵盒子，說：「我對我剛才說的話，跟你道個歉。我這個老婆子沒什麼壞心眼，就是有時候吧，脾氣比較急。孩子爺爺在世的時候也說過我，但是這脾氣啊，改不了。呵呵，這些是我一直攢著的嫁妝，誰都沒給。眼下，兒子兒媳婦想要換大房子，我也沒什麼太多的積蓄，要是這盒子裡的東西能值點錢，也算幫上他們的忙了。」

  葉天沒著急看盒子裡的東西，他說：「您兒媳婦都能給您買得起五萬塊錢的鐲子了，那應該做生意賺的不少了吧。估計他們也沒跟您說實話，怕您不放心吧。」

  老太太這個時候看上去倒像是個慈祥的老人了，她說：「你們知道對面那條街的樓房多貴嗎？我找人打聽了，就是把這套房子賣了，想換個100多平的，還差好幾百萬呢。他們兩口子再賺錢能賺好幾百萬嗎？就算湊個首付出來，不還得還貸款呢麼，這五萬塊錢，跟好幾百萬比起來，就是小錢啊。」

  葉天又問了：「您這盒子的東西，萬一都不值錢呢？」

  王孝慶在他倆說話的時候，已經打開了那個盒子，裡面的東西還挺多的。

  這老輩子的嫁妝，無非就是床品，被褥，有錢人家就搭配點首飾。

  這個老太太的嫁妝就是一些首飾。

  老太太說：「我覺得應該值些錢的，我媽的娘家以前也是江浙一帶的大戶呢，這些都是我媽的陪嫁流傳到我這輩的，那時間很久遠了，我想我外公外婆應該不至於給我媽次品吧。」

  葉天聽到這，瞟了一眼那盒子裡的東西，對老太太說：「既然您這麼有把握，幹嘛不去專業的鑑定機構鑑定鑑定呢。拉我一個路人來鑑定，您信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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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說：「其實，我知道這個鐲子的價錢。過年的時候，我聽到兒子兒媳婦說來著，說要瞞著我，少說幾萬。所以你剛才一說價錢，我就知道你懂行了。」

  呵，這老太太果然精明。

  她繼續說：「現在外面的騙子那麼多，你以為掛個鑑定機構的牌子就是真的了？先訛你一筆鑑定費，到時候怎麼樣，還不知道呢。我不信他們。」

  小男孩在屋裡喊：「葉天叔叔不是騙子。」

  老太太沖他吼了一句：「有你什麼事！寫你的作業！」

  葉天原本還想一會兒趁機會把王孝慶給老太太介紹介紹，什麼文物局，鑑定中心的頭銜之類的，可聽她剛才那話，是根本不信這些的，就放棄了心裡的這個念頭了。

  只說：「我跟我叔啊，也是過來旅遊，碰上了就是緣分吧，我叔比我厲害，我們倆就幫您看看吧。」

  「呵呵，那就好。」老太太起身給他倆洗水果，倒水去了。

  這盒子裡的首飾樣式還真是以前的老式樣。

  不過，這一盒子東西可比老太太的玉鐲子值錢的多。

  單一個清代的綠松石圓珠項鍊就值十萬起步。還有晚清時期的寶石戒指，也是價值很高的。

  如果這只是陪嫁的話，可想而知這個老太太的娘家以前得多有錢。若按照她娘家的經濟勢力，到現在怎麼說也得值幾棟洋房啊，可現在她只住在這60平的弄堂里，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葉天和王孝慶也不是那種不說實話的人，這老太太的姿態也已經放低了，他倆也就沒必要揪著剛才的事不放了。

  於是，便把實情告訴了她，把老太太高興的不行。

  嘴裡說著：「這下大房子有希望了，哈哈。」

  正在這時，門被敲響了，外面有人喊：「周家老太太，在家嗎？我聽小孫說你兒媳婦給你買的鐲子可值錢了，讓老鄰居們開開眼呀。」

  這說話的聲音是個女人聲。

  葉天就看到老太太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她小聲對葉天說：「不要聲張。」

  然後對外面說：「王家媳婦，你消息錯了，鐲子就那麼個樣子，都是別有用心的人在忽悠呢。我也累了，在休息了。」

  「哎呦，您怎麼這麼早就休息了呀，這外面天都沒黑透呢呀。你今天晚上不去跳廣場舞嗎？」外面那人似乎還不依不饒。

  老太太故意咳嗽了兩聲，說：「昨天晚上著涼了，怕是傳染了重感冒。」

  外面那人趕緊說：「那既然這樣，您就早點歇著吧，等你好了我再來看你啊。」

  老太太還把著門聽了一會兒響聲，才說：「終於走了。這幾天少不了有來登門的，你們二位要是見到我這鄰居問你們，可千萬什麼都不要說啊。」

  小男孩端著自己的存錢罐出來了，遞到葉天手裡說：「葉天叔叔，你給我奶奶鑑定了她的寶貝，這是給你的酬勞。」

  葉天笑著推了回去：「算了，你這個小孩子啊，還是留在自己的零花錢吧，說不定日後用的地方多著呢。以後要記得聽你奶奶的話知道嗎？你們祖孫二人也不容易，我現在也理解你奶奶了，你奶奶要是不脾氣大點，你倆啊，說不定沒少挨欺負。長大了，要孝順你奶奶，知道嗎？」

  老太太見葉天拎著一個袋子，問他：「你這袋子裡是個舊檯燈？」

  「嗯。」葉天拿出來給她看，「就從你們這弄堂里的雜貨店買的，我看這樣式挺特殊的，也不貴，就買下來了。還不知道去哪裡做修復呢。」

  老太太說：「你這不是來著了嗎？我以前就是做修復工作的。你這檯燈，我就能給你修復成原樣。」

  葉天一聽：「嗯？」

  老太太見他不信的樣子，就找出了自己年輕時候的幾張工作的照片給他們看，原來老太太以前在藝術品廠子裡工作，專門做次品的修復工作。

  這下子，葉天信了，這真是眾里尋他千百度啊。看來今天這家也真是來著了。

  老太太問葉天：「你這檯燈多長時間要啊？」

  葉天倒也不著急，他說：「那就看您什麼時間能修好吧，我也不著急，反正一周後我們還得來呢。」

  「那差不多，十天左右應該能行。前提是我這孫子能獨立完成作業，不用我催。」

  那小男孩在旁邊直打保證：「奶奶，你給葉天叔叔修復東西，我保證不給你添亂，我每天放學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寫作業，嘿嘿嘿。」

  經過了這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老太太早已經收斂了蠻橫的模樣，非要留他倆吃個晚飯。

  倆人也不好推辭，就留在她家吃晚飯了。

  菜是不錯，就是都是甜口，兩個人硬著頭皮吃的，等下了樓，還在一陣陣的犯噁心呢。

  葉天說：「不行，我必須得吃點別的緩解一下這個噁心感。」

  王孝慶也附和著，於是，難得他這個很注重保養的人，晚上竟然和葉天吃了一頓重口味的夜宵。

  等吃完了，王孝慶說：「今天血糖肯定高得離譜了。」

  葉天笑他：「王叔，您又不是天天這樣。難得放縱，難得糊塗嘛。」

  「哈哈哈」王孝慶覺得和葉天一起出來，就是開心，總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和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