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這是個石頭？

  孫志海聽葉天叫他老師，趕緊衝著葉天，壓低了聲音說：「你可別捧殺我，這對面的才是老師呢。」

  孫處瞪了孫志海一眼，清了清嗓子，說道：「行了，開始吧。你是助理鑑定，就不用看畫冊了，咱們中心平時鑑定的物件基本上出不了那幾大類，我這邊準備了幾件古董，雖然是你是助理，也應該有基本的古董知識。」

  孫志海點了點頭，用手背擦了擦腦門上，心裏面直打鼓，暗暗祈禱這盒子裡的東西一定要見過啊。

  這盒子裡的東西也在小白的電子版里，孫處辦事還真是靠譜。

  只見孫志海用顫抖的手打開了第一個盒子，從裡面小心翼翼的拿出來一個瓷碗，放到了桌子上。

  主任說：「小孫啊，別緊張啊，這些伱們應該都見過的，你好好看看？」

  同時，小白這邊的投影也把那個瓷碗的圖片放上去了。

  葉天一看，這很簡單嘛，這不就是個清朝的青花瓷碗嘛。

  孫志海倒也答上來了，只是出了一腦門的汗。

  孫處長一臉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心裡暗罵：真是沒出息。

  緊接著的兩件也都是在鑑定中心出現過類似物品的物件，孫志海也都答了上來。

  等到了第四件的時候，葉天就看孫志海一直在抓耳撓腮，一會兒又撓撓腦門，一會兒又抓抓脖子。

  主任微笑著說：「小孫那，不必強求啊，你只是個助理而已，認不出來也正常，你就說是真是假的，就行了，好吧？」

  「那怎麼行！」是孫處長的聲音，他說，「我們的考核不能靠蒙，是真是假，總有一半的機率蒙對。咱們是一個嚴謹的單位，別人拿著珍藏的老物件來給我們做鑑定，你只給一個真或者假？那怎麼能有說服力呢？」

  雖然….但是….他們鑑定中心確實給的只是個真或者假的結論。

  既然處長都這麼說了，那別人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只聽孫志海說：「這個是是個石頭？」

  這乍一看，真是個石頭啊。

  只聽主任說：「這古董行業雖然有個統稱，但是分支眾多，每一支拿出來都夠研究一輩子的了，孫處你看，小孫他前面不是也都答上來了嗎？這個答不出來也沒什麼，是吧？」

  主任這話就是為了給孫處一個台階下的。

  他知道孫志海是他侄子，當初把他招到這裡來，是孫處給他打電話知會的。他自然是要多番照顧了。

  等到什麼時候孫處退了休，不在古董協會了，或許他這個侄子這份工作也就做到頭了。

  這就是現實，但不是現在。

  雖然主任說的是有道理，但是孫處總感覺面子上過不去，他左右看了看，對那個帶著厚厚眼鏡片的專家說：「老尚，你研究這個研究的多，你給他講講吧。」

  老尚本名尚評，是這個鑑定中心年紀最大的一位，看樣子得快70了。他來的次數極少，所以葉天沒見過他。

  至於他的背景，能來這裡當專家的，都是業內大拿。

  他的經歷比較坎坷，早年間受過「迫害」，性子偏冷，不愛說話，除了眼睛近視的厲害，腿腳走路也有點彆扭，而且嗓子也啞的厲害，但這不妨礙他有極好的眼力。

  所以他來一次，這個鑑定中心就得熱鬧一次，因為跟著他照顧的人也多，怕他有個好歹。

  只聽尚評說：「那不是那個年輕人葉天也在嗎？先問問他，知道不知道吧。」

  葉天沒想到，到這兒，他就要出場了。

  眾人把目光又全部集中到了葉天這裡來了，孫志海也瞧著葉天，眼神非常不善。

  葉天故意放緩了速度，看著屏幕上那一個黃黃的石頭，要是喜歡玩石頭的趙德山在這，估計瞬間就能給出答案。

  他也可以，但他在拖延時間。

  約摸過了得有七八分鐘了吧，只聽葉天說：「這是個黃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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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志海接過話茬：「黃石頭？哈哈，這跟我說的有什麼區別嗎？就因為它是黃色的？你可真有意思，尚老師，你也太高看他了，他才幾歲，吃的飯都沒有，我吃的鹽多。別的我不說，他運氣好是真的，可憑運氣能走多遠呢，哼！」

  「志海！」孫處厲聲斥責孫志海，「你搞清楚，考核的是你，不是葉天！」

  王孝慶終於開口了，他說：「說起來，這確實是石頭，只不過咱們這些研究傳統古董的人未必見識的這麼多全面，看不出來倒也正常。」

  尚評倒也沒說什麼，厚眼鏡片把他的眼神都遮住了。

  李仁中也想替葉天打圓場，他說：「志海啊，你比葉天入行時間要早，來咱們鑑定中心也早，你就別和他比了吧。今年年中，咱們中心還想提拔一位助理升成鑑定師呢。到時候的考核可比現在要嚴苛的多。」

  孫志海不服氣的說：「李老師，話不能這麼說吧，那葉天已經是鑑定師了，他來的時候也沒做考核啊。怎麼到了我們這裡，想做鑑定師還要求考核?這不公平吧？既然我和他都沒資歷，沒背景，那就一視同仁好了。現在就當成給他的考核不就行了嗎？」

  孫處拍了下桌子，厲聲說：「志海！現在是給你做考核，你怎麼把你該回答的東西讓給別人？這是現在應該讓的嗎？啊？你給我嚴肅點！人家答不上來不會怎麼樣，你答上不來你應該感覺慚愧。」

  孫志海不服氣的嘀咕：「同樣是中心的人，憑什麼他回答不上來就行。你們就是偏心，這樣下去」

  只聽葉天說：「諸位老師，我剛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我是想說這是田黃石。」

  尚評看向了葉天，點了點頭，許是欣慰，也或許是欣賞，還有可能是鬆了口氣？

  葉天也沒深究，這個人他還不熟悉，是不是真的會站在自己這一邊，還真是不好說。

  只聽這位尚老爺子說：「咱們中心的這位年輕人的確是博學多才啊。這確實是一塊田黃石。田黃石是一種稀有的黃色寶石，產地主要在田陽縣，因為產量極少，且顏色鮮艷、透明度高、紋理美麗，因此被譽為『天下第一黃』。想必孫處為了這次考核，也是下了血本了的。」

  孫處長笑了笑說：「呵呵，這個石頭啊，」

  孫志海見葉天竟然答出來了，心裡又生氣又著急，臉都氣紅了，連帶著脖子也都紅了。

  他低著頭，小心的看向他叔孫處，見孫處一直瞪著他，心裡別提有多難受了，剛才的話想收也收不回來了，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又在心裡把葉天罵了好幾遍。

  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葉天這裡，韓為問：「誒，葉天，你對這玉石類也有研究嗎？你的涉獵面很廣啊，我想在做的，涉獵面這麼廣的屈指可數了吧。」他說完看了看旁邊幾位，怕得罪他們，又說：「反正我是不行，我就躺在祖輩留下的功勞簿上吃個養老飯吧。」

  李仁中笑他：「呵呵，老韓，你這是凡爾賽了，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啊。」

  這些人又聊了起來，已經沒人把孫志海當回事了，他暗自盤算著，到底怎麼樣才能讓葉天露出「真面目」。

  這時葉天又說話了：「各位老師抬舉我了，我就是跟一位長輩學習了一段時間而已，我這個人啊，不太喜歡交同齡的朋友，也喜歡天南海北的走動走動，前段時間去滇南，遇到了一位專門研究石頭的長輩，就多聽了幾嘴而已。」

  「哼」孫志海很不服氣。

  孫處說：「說的沒錯，讀萬里書，行萬里路。不忙的時候你們可以調調班嘛，別整天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里晃悠著，要麼你就多讀書，多學習，別到了關鍵時刻露怯。」

  大家自然都知道這話說的是誰。

  最後孫處當著眾人的面教訓他這個侄子：「到了任何時候，年齡都不是你瞧不上別人的資本。你覺得你比年輕人多吃幾碗飯，你就理應比他高一截嘛？從今天開始三個月，你給我去參加協會的培訓去，學好了再來上班。」

  孫志海搞的這一出當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接下來，對其他人的考核，葉天就藉口出去，不再旁聽了。

  孫志海正在氣呼呼的收拾東西，他一個助理鑑定師這一次不僅沒有讓葉天出醜，反而把自己給弄出去了，接下來的三個月沒有了工資不說，還得自己打上路費，飯費…

  葉天到他辦公室找他，見他在摔打東西，便好聲好氣的說：「老孫，你啊，氣性別老這麼大，對身體不好，是吧？你年紀也不小了，別跟我們年輕人比。你吃的鹽吧比我吃的飯都多，那肚量肯定比我要大吧？」

  現在也算是撕破了臉了，孫志海氣呼呼的說：「葉天，你也別高興的太早。來這兒的都是養老的，你年紀輕輕就在這裡混日子，也不嫌丟人啊。」

  葉天哈哈一笑：「嗯，提前進入養老機構，少走三十年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