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大隱隱於市的人物

  趙德山跟葉天對了對眼色，說：「這個東西要是超過40萬，我就覺得貴了。其實我這個人在古董這方面一向只撿漏，就是低於40萬我都不會買的。」

  趙德山在收藏這行跟葉天還真的是很像，他經常跑拍賣會，但是卻從不出手，用他的話說：「那拍賣會上的東西價格都聽到天了，買回去幹嘛？供著？我也還沒到非要買那一件的程度吧。」所以他的路子一直都是民間去找古董，用儘可能便宜的價格收回來。

  再不濟，至少一半市場價的餘量也是要打出來的。

  那東北一天這個價格，說：「啊？40萬？」他那原本喜慶的臉色頓時就變得難堪了些，「可我.可我花了80萬啊。」

  老闆娘一聽，一屁股就做到了林慧旁邊的椅子上，說：「完了，完了，完了！這家早晚被你敗光！你不是跟我說，你買古董撐死花個幾千塊錢嗎？原來伱一直都在騙我啊。我還放心的把錢放在你那。你個老不死的，到今天才說實話是吧？居然花了80萬！老娘我每天這麼辛苦，你就在外面敗家！這個破玩意，我今天非給你摔了不可。」

  「啊！」

  老闆娘眼看就要拿起玉樓春瓶往地上摔，被葉天一把接住了。

  他長出了一口氣，說：「好險啊。老闆娘，這可是價值至少40萬的東西，你這一砸這40萬就沒了，在你們這裡，好多人幾年都賺不到這個數呢，錢可不是這麼造啊。」

  林慧也嚇了一跳，拍著胸口說：「哎喲喲，可把我嚇壞了。我說楊老闆啊，可不能這樣啊。再生生氣，這瓶子也值不少錢呢。」

  老闆娘坐在旁邊氣的眼珠子都紅了。那東北老闆自知理虧，剛才都沒攔著，現在想起來，還挺後怕的。

  他趕緊從葉天手裡接過來瓷瓶，連聲道謝，又對老闆娘說：「老婆，我剛不是說了嗎？這回要是砸了，絕對不再買了。我說到做到！我這.也算是砸了吧，我保證，再也不買古董了」

  趙德山還勸了那老闆娘半天，說這古董啊，行情隨時有變化，說不定，這個瓶子放幾年，就能再漲一些，所以沒必要著急出手，再不濟，留給子孫輩當個傳家寶也行嘛。

  「對對對，留給孩子當個傳家寶！」東北老闆順著趙德漢的話說，這已經他買的最值錢的一個東西了，結果還是買虧了，而且虧得更多。

  秦珏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好噴頭吃飯，別說，這家飯館做的飯還挺好吃的，南北結合了一下，挺合她的口味。

  葉天看她吃得歡，還給她夾菜呢，也不忘安慰那老闆娘：「您家這菜味道真不錯，挺合我們的口味的，我看老闆娘也是個能幹的，不如考慮開開連鎖店啊。到時候別說40萬，400萬都能分分鐘給賺出來。」

  葉天的這番話把老闆娘一下就說的高興了，頓時就把她老頭買古董的事拋在了腦後。

  她說：「菜合胃口是吧？你不知道啊，就這些菜啊，都是我自己研發出來的。我是華北人，從小也沒別的愛好，就喜歡做飯。到了這邊，雖說對本地的菜也很喜歡吧，但是我發現很多北方來的人吃不習慣，所以我就南北結合了一下，你們喜歡就好啊，呵呵」

  說完，又瞪了她老頭一眼：「老趙，慧姐今天也給做個見證，他既然說了不再買古董了，日後要是違反了，我就跟他離婚。而且從今天起，所有的錢都歸我管，要用什麼，要買什麼，必須提供收據！」

  那老闆撇了撇嘴，也沒說出個什麼來。不過也沒辦法，這些年家裡的財還真都是他老婆賺來的。

  他也管不住自己的手，更聽不得別人的教唆。這樣下去，家真的就散了。

  ***

  葉天也沒想到出來吃個飯，都能遇上這樣的事兒。回去的路上，幾個人當飯後的談資說著這些年見過的玩古董敗家的例子。

  趙德山說：「我進這行時間早，見過的事也多。像今天這老闆這種情況也不少見。我最開始玩古董時候，那時候認識的幾個人，出來的也就我一個。

  外面傳的那些什麼一件古董翻了多少多少倍，那都是極少極少的。

  要不是家傳的東西，有的人就算買著真的，也根本放不到它值錢的時候。我還真的是趕上90年代真古董遍地都是的那個時候，然後呢，又在家放了小十年，這才闖蕩出來的。」

  秦珏笑著說：「要不我爸說你是行業楷模呢。」

  葉天他們這次來，還有個重要的事兒，就是要找莫干拿定製的首飾。

  所以，過了十五，趙德山和葉天、秦珏一起去了山上莫幹家里。

  莫干比之幾個月之前見面，看上去又消瘦了一些。

  見到葉天他們，仍舊是以前冷漠的表情，端著一個盤子，把做好的首飾拿給他們看。

  秦珏看了看做出來的那套首飾，真的和設計稿一模一樣，甚至更靈動。她這顆心總算是踏實下來了，興奮的對莫干說：「莫師傅，您做的這套首飾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比我的設計稿好還要精美，真的是太感謝您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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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干一抬手，截斷了秦珏後面的話：「我不需要這些誇獎。」

  秦珏閉了嘴，看向了趙德山。

  趙德山朝她點了下頭，對莫干說：「老莫啊，這這邊還有一些想要定製的首飾，原料我都準備好了，就等你的時間了。」

  莫干又一擺手，說：「我要閉關兩個月，這兩個月誰都不要來找我。做這套首飾可把我累壞了，早知道這麼累，這活我都不接。等我出關後，再說吧。」

  莫干送走了幾個人，就把大門緊閉上了。

  葉天好奇的問趙德山：「趙叔，他說要閉關，是不出門的那種嗎？」

  「呵呵，不出門哪行，他說的閉關啊，就是到山下過普通老百姓的日子。人家在山下有房，二女都已經成家立業了。」

  秦珏說：「他有家庭啊？還有孩子？」

  趙德山笑的更大聲了：「看不出來，是吧。他啊，老伴兒走得早，老伴兒走後，大部分時間就獨自生活在這山上了，對他來說，去找兒女生活就是休息了。」

  葉天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個說法。

  他望著門後面的突出來的房頂，心想：這就是大隱隱於市的高人了吧。

  他想到了莫干屋裡的那兩張真跡，便問趙德山：「那他牆上掛的那兩張畫是怎麼來的？他也搞收藏嗎？」

  趙德山搖了搖頭：「這是他的客戶送給他的。不止這兩件呢，他的客戶都是有錢人，有時候給的報酬就是高價值的物品。」

  葉天又問：「那他怎麼知道給的東西是不是真的呢？」

  趙德山說：「這個.我曾經也納悶過，不過他好像看人挺準的。他的功夫不止在手上。」說著指了指雙眼，「這裡也很有功底。總之，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物就是了。」

  葉天打著趣說：「這樣的寶貝人物，國家應該好生保護起來啊。」

  趙德山聽了，哈哈大笑，他說：「你這樣的寶貝人物，怎麼都不願意讓記者專訪一下呢？」

  葉天忙說：「趙叔，您就別打趣我了吧，我怎麼能跟人家比呢，人家莫老新生這手藝可是一等一的。」

  趙德山又說了：「那也不是人人都能找回來國寶的啊。更何況，如果不是你深入緬北那樣危險的地方，能找得回來羊首嗎？誰能想到會在那種地方出現。還明目張胆的擺列在了一家黑店裡。」

  「我也就是運氣好點罷了。」

  兩個人說著話，秦珏這邊已經把剛才給首飾拍的照片發到了歐洲皇室凱特王妃的特助那裡，那助理似乎是24小時待命的，很快就給了回復，說：希望秦珏儘快帶著首飾到大英，凱特王妃想儘快完成交易。

  秦珏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葉天，他沒想到那邊的辦事效率這麼高，這邊剛拿到首飾，那邊就邀請他們過去了？

  秦珏說：「哪啊，人家都等了好幾個月了。自從設計稿定下來之後，他們就一直盼星星盼月亮的等著首飾做出來，儘管我已經告訴他們要等到正月十五之後，可他們還是幾乎每周都要問我，可見人家對這事特別上心。主要也是今年是凱特王妃40周歲的生日，她想在生日前帶上自己親自挑選的首飾。你知道嗎?幾十家大牌首飾的高級設計師都拿著手稿去給她看，她能看中我這個，也真的是難得。」

  趙德山笑呵呵的看著他們二人，說：「未來啊，在你們這些年輕人手裡。我看你們一個一個都這麼有出息，心裡真是替你們高興。秦丫頭，在我的印象里一直是一個沒長大的小姑娘，沒想到現在也能獨當一面了，都打進歐洲皇室了。哎呀，你父母一定也很欣慰吧。」

  趙德山很少在他們面前表現出一個長輩的姿態，這是難得的以長輩的口吻說話。

  秦珏笑說：「趙叔，你不是賣玉的嗎？怎麼看不出來我是塊璞玉嗎？」

  「哈哈哈，你這丫頭，還是原來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