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人力要精打細算
2024-02-06 02:59:53 作者: 張圍
孫思邈再看另外一個傷口,這是草藥敷過的傷口,雖然也癒合了,但傷口上還有結痂,撕開結痂還會接著流血。
反倒是縫合的傷口顯得很乾淨,已經完全癒合,拆了線之後,只有一條疤痕。
球場上,李泰彎腰撿起一隻球,擦著額頭的汗水,現在又開了一球。
他看著張陽回球,又是一個刁鑽的角度。
一路跑到球的落點,球拍還沒揮過去,球已經落地了。
看著一幕李玥無奈搖頭。
別說青雀了,自己都不是他的對手。
夫君的球技沒這麼多講究,甚至沒有什麼技巧,但就是可以在體力上活活折磨你。
李泰放棄了,他坐在地上不想起來。
張陽把球拍放下,也懶得欺負李泰,和這個小胖子打球怪沒勁了。
張陽接過李玥遞來的水囊,灌下一口涼水。
球場上李泰叫來了自己的護衛一起來打羽毛球。
又一次沒有接住球,可能是太胖的緣故,李泰的平衡不是太好,跑了兩步就摔倒在地。
像魏王這體型應該下盤很穩當才對。
又是一球沒接住,李泰氣得跺腳,「不許把球打到邊角!再敢這麼打,本王就讓人揍你!」
這護衛很懂事,接下來的開球小心翼翼,生怕李泰接不住。
終究還是小孩子,張陽搖頭感慨,這樣打球又有什麼意思。
跟隨李泰的護衛也是哪裡敢得罪李泰,活得本來就是循規蹈矩,這要是有什麼意外,飯碗不保。
張陽搖著手中的蒲扇,這天氣真熱。
看了看身邊的李玥,她倒是顯得淡定,好像不覺得熱。
又灌下一口涼水,見孫思邈提著一把小刀,一臉興奮。
張陽不禁問道,「孫神醫,就算我們為了求知,也不能每天都在活人劃刀子,怪變態的,我心理受不了。」
孫思邈撫須笑著,「如果一次兩次只是巧合呢?治病救人這種事情一定不能馬虎。」
張陽用扇子擋著陽光,「要不這樣,以後軍中但凡有人生病受傷什麼都可以送來,我們給他們醫治,醫治費用可以適當便宜點,十文錢問診,醫藥錢另算?」
孫思邈稍稍抬起頭,目光看著前方,「治病救人豈是為了銀錢,可……」
說完一半他又躊躇好一會兒,孫思邈又道:「如果是為了醫術,可以暫時與你做生意,只不過該如何收錢,貧道我從來不問。」
張陽咧嘴笑道,「其實也簡單,只要孫神醫一句話,讓盧照鄰來幫忙,他應該知道市面上的診治費用,我也可以開個價目表,咱們好好盤算盤算。」
孫思邈點頭,「貧道這就寫一封書信,伱讓人交給盧照鄰就行。」
「那便好,以後就有勞孫神醫了。」
原本高尚的人格像是被腐蝕了一些,孫思邈神情中多了一些糾結,「貧道不會在你這裡久留,等學會了你的診治手段便會離開。」
張陽點頭道,「我也要多向孫神醫學習,我們互相學習,一起進步,其實我還知道一種人體內部剖析圖的畫法,可以清晰地明白人體內部的構造,以及人體循環的過程,還有一種心肺復甦術,也能在危急時候救人。」
孫思邈笑道,「原來你小子還藏著本事,人體構造貧道也明白,不知你所學的與老夫有什麼區別。」
「酒精除了清理傷口還有給人體降溫的功效,如果一個人高熱高燒,可以用酒精擦拭同樣可以有降溫的作用。」
聽張陽說著,孫思邈消化著這些話語。
張陽笑道,「都是為了醫學,在孫神醫留在村子裡的這些日子,在下一定將自己所知道的傾囊相授。」
「如此也算是為了世人。」
「這都是在下應該做的。」
兩人相視一笑,孫思邈想要了解自己從未了解過的救治方式。
張陽為了組建自己的醫療團隊。
各取所需,達成了共識。
小熊在村子裡也沒人管它,它已經習慣了這裡,早已把這裡也當作了它的領地。
村子裡的孩子們可喜歡它了,小熊就是村子裡的吉祥物,孩子還餵給它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過除了李玥,其他人給它餵的東西,它都不吃,頂多聞一下然後一臉嫌棄地走開。
最近它又盯上了村子裡的兩隻大鵝,來這裡它都會和兩隻大鵝打一架。
每一次小熊都是狼狽而歸,但它從來沒有放棄過挑戰,就像是一個學徒每天過來挑戰武林高手。
村子裡的孩子們和村子的狗,見到大鵝都要繞著走。
只有小熊無所畏懼,好似它的骨子裡就有一顆睥睨天下的心,早晚會成為一方強者。
張陽和李玥瞧著眼前的戰況,小熊和大鵝幾番交手,很快就落下了下風。
最後小熊一路跑一路滾,狼狽地跑回李玥的腳邊。
兩隻大鵝昂著頭,一搖一晃地走回它們的鴨圈,一副高傲的樣子,絲毫沒有把小熊這個對手放在眼裡。
張陽低頭看著坐在李玥腳邊的小熊,「沒關係,等你長大了,這種大鵝對你來說一口一隻。」
小熊舔了舔自己的爪子,黑溜溜的眼珠子看了看張陽,又是這種充滿不屑的目光。
這熊遲早有一天成精。
張陽和李玥來到河邊。
村子的水輪車已經完工,三個巨大的水車就在河邊。
為了增加水力,牛闖還建設了一個簡易的河壩,河壩很簡單,就是擋住一半的水流,讓更多的水力集中在水車上,儘量不影響下游的水位。
不然下游的村子又要來鬧了。
三個水車從最大的到最小,直徑各相差一倍,這也是做了十多個模型之後得出來的最優解。
前些日子為了這個廢了不少心力,還讓兩位嬸嬸一起幫忙,這也讓兩位嬸嬸的木工手藝在短時間有了很大的提升。
水車吱呀吱呀地轉動,帶動水輪車,帶動一根推桿拉動五個磨盤,一個村子裡的孩子將一袋袋的黍米倒入磨盤中,用來研磨黍米。
大人們可以忙著去做別的事情。
這種看磨盤的活,孩子們都能來做。
原本用一個磨盤需要的人力是一到兩人,兩個人確實能夠提高效率,但也是在多耗費一個人力的基礎上。
就算是用牲口拉動磨盤,那也是用了畜力。
村子裡的人口本來就不多,每一個人力的運用都要盤算清楚。
有了水輪車之後,往後村子裡就能多利用四到五個人力。
多出來的人力還能用在別的地方。
張陽的目光看著水車另外一側的田地,還有一個村中的男人正在翻著土,有了水車和送水架的灌溉,之前不能種地的荒地,也能通過水架運水來灌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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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思邈看著水車讚嘆道,「沒想到公主殿下還精通機關術。」
李玥咧嘴笑道,「這是夫君教的。」
孫思邈講道,「當年墨子將機關術發揚,其名響徹天下,諸國紛爭,戰亂不歇,又有多少智慧失傳了。」
「夫君所教的機關術,又和前人的機關術有些不同,只能說是大同小異吧。」李玥看了看張陽,牽著他的手。
孫思邈追問道,「如何不一樣了。」
李玥有些驕傲地說道,「夫君還知道諸子百家中有氣象學家這一說呢。」
「氣象學家?」孫思邈撫須糾結著,「貧道怎麼沒聽說過。」
張陽尷尬地笑了笑,沒解釋。
孫思邈嘆息一聲,「說來也是,諸子百家造就了多少智慧,都毀於戰亂,千百年來失傳的又有多少,後世所傳不全。」
張陽解釋道:「其實後人的智慧一樣不差的,不如說諸子百家一直都在,只是他們換了一種形式存在人間而已。」
「你這話有道理。」孫思邈中肯地點頭。
為了不浪費土地,特意來了幾個人來開墾,現在播種到了秋季還能有些收成,多少可以多一口糧食。
張陽瞧著這場面低語道,「這樣子效率是不是太低了。」
李玥抿了抿嘴,思量著講道,「不都是這樣的嗎?咱們村子已經借不到牛了。」
「我知道一種叫做代耕架的東西,應該也能用來耕地。」
「代耕架,也是一種耕地的工具,可以提高效率,回家我好好琢磨琢磨。」
「嗯。」
牛闖給上官儀安排的住處,也給孫思邈安排了住處,村子的房子本來建設的時候就是多建了好多間,這些房子現在還空置,本來也是打算,留給村子裡以後的孩子們長大了住。
不過是多建一兩間房子的事情,順帶就能建起來。
牛闖走過上官儀的房間,讀書人就是不一樣,在這裡住了小半個月,房間裡就已經有了這麼多書籍了。
物盡其用,人也要人盡其用,上官儀除了處理村子的事情,每天可以利用吃飯的半個時辰里給村中的孩子們教書。
上官儀融入村子的過程非常順利。
而且上官儀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去長安城的弘文館當值,下午回來時總是會帶一些書卷過來,給孩子們教書。
每每到了深夜才睡,天不亮就再起床趕路去長安。
就這麼堅持不懈,村民們都很敬重上官儀。
按說這個時辰上官儀也快回來。
牛闖沿著村子的小道來到另外一個開闊地,這裡要建設一條商業街。
大多數都是兩層樓的建築。
村口最前方就是醫館,孫思邈也住在了這裡,二樓是孫思邈的臥房,這裡擺放著不少藥材,醫館的占地面積很大,足足占了五畝地,裡面有很多的房間。
甚至還要做病房。
牛闖以前也沒聽說過病房這種房間。
走到村口,牛闖就見到了上官儀朝著這裡走來。
他每日都是這個時候到村子裡。
這人從早忙到晚都不帶歇的。
上官儀見到牛闖拱手道,「牛里正,最近朝中有消息傳來,說是朝中要重新完善科舉制,在下每日可以多教一個時辰的書,將來孩子們說不定也能入朝為官。」
「實在不行我讓駙馬多安排一下人手,你也別太勞累了。」
「農閒這段時間縣裡也沒什麼事,朝中有此舉措我們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上官兄說的是。」牛闖心中感慨。
「荒地田畝,新造的田冊可有交給縣丞?」
「已經送去了,說是明日派人過來丈量。」
腳步剛邁進村子,上官儀很快就進入了工作狀態。
「人手夠嗎?如果今天能夠把田畝開墾出來,這個月就能播種了。」
「還有幾十畝地不好說。」
「也不知道其他村子能不能借給我們人手。」上官儀苦惱地說著。
牛闖無奈一笑,因為河道的事情,周邊的幾個村子都得罪了,這回要借人手肯定是借不到。
這地界人們的性子烈,說一就是一。
得罪了就是得罪了。
上官儀本事確實好,卻不懂人情世故。
貞觀五年六月的第一個早晨。
張陽一覺睡到下朝時分這才來到朱雀門,這裡還是和往日一樣地繁忙。
笑著和路過的人說著早上好。
一個好久不來府衙當值的人突然來當值了,一眾路過的官吏像是見了稀有動物一樣,紛紛停下腳步,忍不住多看兩眼。
如今朝中吏治清明,大家都在為了社稷揮灑汗水付出心力,只有禮部這個地方有些特殊,各部都是一個尚書兩個侍郎,五六個小吏。
唯獨禮部有四個侍郎。
尤其是張侍郎,要不是今日見到他,差點忘了朝中還有這麼一個人物。
張陽走入禮部的府衙,就讓李泰把孫思邈的信去交給太醫署的盧照鄰。
許久沒來這裡,一堆堆的案卷也沒人整理。
許敬宗和李孝恭都不在。
只有張大象和張大素,兩個人坐在這裡,他們閉著眼一動不動,像兩座雕像。
「大象兄?」張陽低聲問道。
「張侍郎,我有一事不解。」張大象低聲說著。
「何事不解?」
「我與二弟已經看完了中書省送來的卷宗,可現在我們一下朝之後,在禮部也不知道該做什麼,總不能整日枯坐吧。」
話語裡多少帶著一些怨氣。
把他從戶部調過來好些事情都沒和他商量過,陛下的旨意他也無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