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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都是些混蛋

2024-02-06 02:59:53 作者: 張圍
  做不到李泰這般跳脫,在討父皇的歡心上李泰總是占上風。

  李承乾心中有一種無力感,青雀總是可以恰逢其會地讓父皇高興起來。

  回到東宮之後,李承乾見到了李綱,「老師,孤剛去見父皇回來。」

  李綱點頭便開始講課。

  聽著一些古老的聖人先賢事跡與文章,給人一種非常陳舊的感覺,又想到李泰的笑容,李承乾莫名感覺迷茫。

  李泰可以在張陽身邊見到新事物。

  孤面前卻是這些陳舊的學識,給人沉重的感覺。

  看著這些聖人教誨,先賢的文章,李承乾感覺這些是一道道枷鎖,每銘記一句就會在心裡多一道枷。

  「老師。」李承乾打斷了李綱的講課。

  正在讀著尚書的李綱被李承乾打斷,神情很是不解。

  「或許是孤想多了,老師繼續吧。」李承乾把心裡的困惑咽了下去,低聲說道。

  長安城的一處宅院裡,師徒倆人正在下棋。

  棋盤上廝殺慘烈,張公瑾一步步將黑棋逼得沒有退路,卻見張陽拿著車跳到了將前。

  原本勝算很大的張公謹,不得不回來防守。

  張陽用兩隻車做配合圍著張公瑾的帥周旋,終於在兩隻車的配合下將死了張公瑾的帥。

  長出一口氣,張陽擦了擦汗水,「險勝。」

  張公瑾嘆道,「終究還是棋差一招,棋盤如戰場,稍有不慎萬劫不復。」

  說著話,張公瑾回味著剛剛的棋局,那種勢均力敵的感覺很少感覺到了,平時調養身體,養尊處優,竟然發現自己流汗了。

  棋盤上是輸了,張公瑾心中沒有太多的失落,反而是因為下了一局好棋感到高興。

  張陽喝下一口水,重新整理好棋盤。

  「多少年了,老夫很少這般緊張。」

  「如今天下安寧了,老師自然也是放寬了心情,也不再經歷戰場搏殺,也沒有了爾虞我詐的日子。」

  張公瑾低聲說著,「其實陛下也喜歡,陛下的棋盤也很大,他不僅能下自己的棋,還會去動別人的棋盤。」

  「和皇帝下棋對弈是一件自找苦吃的事情。」

  「為何這麼想。」

  「和一個控制規則的人下棋,本就是一場不公平的對弈。」

  看著棋盤被整理好,張公瑾又問道,「如果陛下想要與你對弈,你會拒絕嗎?」

  「我會直接投降認輸。」

  聽到這個回答,張公瑾笑了笑,「如果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著伱和陛下對弈呢?」

  「咱們陛下有這麼無聊嗎?」張陽不解道。

  「當陛下覺得你是威脅的時候,自然會這麼做。」

  「我是個沒有威脅的人。」

  張公瑾將自己的卒子往前推一步,「現在的你對所有人都沒威脅,可這一次你贏了長孫無忌。」

  「呵,成功果實都被長孫無忌取走了,我哪裡贏了?」張陽將馬推上前。

  「輸了就是輸了,說什麼成功的果實不重要,老夫的弟子竟然能贏長孫無忌這個老謀深算的傢伙,老夫也值得驕傲了。」

  「他就是一個不要臉的渾蛋,非要在我們的努力上奪取功勞。」張陽說完又搖頭道:「不!我覺得那些在朝堂上身居高位都是不要臉的渾蛋。」

  「哈哈哈……」張公瑾肆意地笑著。

  張陽吃了一隻卒子,「等到事情擺平之後,我就辭官。」

  張公瑾笑道,「陛下不會輕易答應的。」

  「那我就請長假。」

  「陛下會讓太醫署給你治病,你若是沒大礙還是躲不過。」張公瑾撫須道,「有些時候一個人犯錯陛下會重責,可又有些時候法不責眾。」

  「我明白了,多謝老師指點。」

  張公瑾笑了笑,「你是老夫的弟子,總要給你出謀劃策的,只要你能夠照顧好老夫的兒子們就行。」

  「行,就這麼說定了。」

  張大象,張大素,張大安三兄弟在權貴二代中的日子比其他人差了些,張公瑾一旦離世,他們就會失去依靠。

  李世民雖然念及舊情會照拂,總不會照顧到無微不至。

  張陽對那老實中帶著點憨厚的三兄弟沒什麼反感,這種人也是最適合做朋友的。

  又是一盤棋下完,張公瑾失落地搖頭,「第一盤棋局下完就有些心力交瘁,這第二盤老夫便不是你的對手了。」

  「老師已經很厲害了,學生都只是險勝一招。」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差的不是一星半點,老夫還要多學習才是。」

  「老師過謙了。」

  倆人正下著棋,一旁就傳來了糊味,這是師母正在學著做菜,估計是又有什麼東西燒糊了。

  幾盤棋局下來,張公瑾又是搖頭又是無奈,「再給老夫幾日,必定可以贏你。」

  「學生就先告辭了。」

  張公瑾的目光依舊在棋盤上,他不解的是這小子的棋路為何總是千變萬化,有種不是在和一個人下棋,像是在和很多人下棋的感覺。

  一個人有自己的棋路也能理解,這是長久積累的結果。

  可一個人的棋路千變萬化著實費解。

  棋局在半道上,張陽前一半的棋局還算是正常,可是後半段棋路陡然又是一變,下法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每每交手總是有這種感覺。

  就像是他身邊有一群各式各樣的人在教他一般。

  前面十多步都是一個人的路數,可後半段像是換了一個人。

  張公瑾看著眼前的差距,撫須思索著。

  家中,李玥已經畫好了圖紙。

  一張張的圖紙掛在牆上,張陽的目光掃視圖紙,開始製造水車的模型。

  先前的水車模型已經造好了,只要往水盆里倒水,水車就可以轉動起來,並且也會帶動齒輪轉動。

  李玥正在做著一道數學題,這個題目其實很簡單,也是和水力相關利用齒輪的題目,大齒輪的齒輪是一百個,小齒輪的齒輪數五十個。

  「相比得出是2,那麼大齒輪轉完了一圈,小齒輪已經轉了兩圈。」李玥一邊算著一邊念著,「這是一種正比關係,如果大齒輪的齒輪數量越多,小齒輪轉速便會越快。」

  這種題目李玥已經不用打草稿來他完全可以進行口算,「如果三個齒輪效果會遞增,但是因為傳遞間的消耗,導致轉速也會變慢,水流固定的情況下,水力小於大水車的推力,則齒輪不轉動。」

  張陽一邊削著木料,「算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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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玥思量著,「三個齒輪,大中小,齒輪數分別為,兩百,一百,五十。」

  張陽點頭便開始做。

  今年的夏季來得早,長安城早早進入了燥熱難耐的一日。

  半月後的渭水河邊,牛闖分了一些人來造這個大水車。

  李玥的複雜圖紙牛闖也能看懂。

  上官儀對村子的管理也越來越得心應手,而且在建設上與周邊村子有了麻煩,上官儀也能出面解決。

  渭水的上游要新修水利,下游自然會有影響

  為了這件事上官儀還和藍田縣的縣丞有過幾次交談,都被他擺平了。

  村中的村民也越來越對上官儀信服。

  在處理這些問題上,比如說和官府打交道,還是上官儀更加得心應手,如果讓牛闖來應付,說不定還會當場動起手來。

  再次見到孫思邈的時候,張陽有些詫異,老神醫顯得有些狼狽。

  李泰笑道,「在隴西一帶找到了神醫。」

  孫思邈整了整自己的衣襟,「聽說你要見老道?」

  這一兩個月不見,孫思邈出去一遭,如今再見道袍破爛,鬚髮也是散亂,好在他手中沒拿著一個碗。

  張陽拱手道,「最近在下研製出了一種金瘡藥,有活血化瘀,去腐生肌的功效。」

  「是嗎?」

  張陽拿出一塊藥膏,藥膏是用一張紙包著的。

  孫思邈接過藥膏細細聞了聞,「三七?兒茶?麝香?」

  說完孫思邈還舔了舔,「這油膩膩的是什麼?」

  張陽說道,「是豬油,其中最重要的成分就是用野三七磨成的藥粉,再加入大黃,兒茶,麝香等。」

  孫思邈點頭道,「你這個辦法倒是稀奇。」

  「這樣一來這金瘡藥就可以隨取隨用。」

  「對付一般的傷口還行,對付淤傷也可,心思倒是巧,出門在外帶上幾片也可以隨時能用,還有多的嗎?好東西,多給一些。」

  「您自己不會做嗎?」

  「又不是自己用,可以給一些戰場回來的人用,再者說你小娃娃又沒有受傷。」

  見張陽還是不想給的樣子,孫思邈不耐煩道,「難不成要老道找你買不成。」

  看孫思邈一副老頑童的模樣,張陽嘆道,「孫神醫不是想和我坐而論道嗎?」

  孫思邈撫須道,「當然,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老道我也不會來。」

  說完孫思邈指了指身後幾個官兵,「這幫傢伙好生無禮,就差給老道我綁來了,好好的官兵猶如山匪一般。」

  幾個官兵連忙躬身行禮,低著頭以表歉意。

  李泰看著幾個官兵的樣子笑道,「你們就先回去吧。」

  「喏。」

  張陽拿出一份書卷,「這是我最近寫出來的外傷急救手冊,還請孫神醫過目。」

  孫思邈接過這份手冊看了起來。

  這些日子抽空寫出來的,都是後世的一些傷口應急處理的辦法,李玥在家裡畫圖紙的時候,自己趁著那些時間寫出來的。

  孫思邈皺眉看著時辰點頭,時常又是不解的疑惑。

  「孫神醫,不論是戰場上還是山林間,受傷流血如果不及時處理,很容易出現感染。」

  「什麼是感染?」孫思邈疑惑道。

  「就是因為創傷面太大,導致的人高熱發寒的症狀。」

  「沒錯,確實會有這種危險,往往救治不及時,原本可以活下來的人就在過世了。」

  孫思邈一邊說著目光還看著手冊,「你這上面的酒精是何物?」

  張陽解釋道,「是一種高濃度的烈酒,此物用來清洗傷口最好,而且還能用來殺菌。」

  孫思邈不解道,「如何證明?」

  張陽揣著手道,「就像是放在鹽中的肉會失去水分,這是失水的緣故,高濃度的酒精也是這個道理,可以殺死細菌。」

  「就像是你說的,細菌也是蟲子?」

  「沒錯。」

  又和孫思邈聊了一會外傷救治的方式。

  相比火燙的高溫殺菌,孫思邈也很好奇酒精是什麼東西。

  看他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還是要把酒精做出來才行。

  酒精的提煉說複雜也不複雜,說簡單也不簡單。

  就是工序複雜了一些,李泰提了一壇酒來。

  用一根管子放入酒罈中,與酒水保持一定距離,並且保持酒罈子密封。

  竹管來做冷凝管,用涼水來澆也行。

  孫思邈站在一旁看著張陽忙活著,「先不說酒精這東西是何物,你的外傷急救手冊寫得倒是淺顯易懂,如果可以傳出去,或者用於軍中,也能夠救治不少人,這是一件功德。」

  燒著這壇酒水,張陽在一旁坐下來,「我也想招收一些大夫,想要孫神醫來把關。」

  孫思邈冷笑道,「原來說是想要和老夫坐而論道,沒想到還留著這麼一手,若是別人老夫肯定不幫,你若是將你說的這種療傷消毒的神水做出來,不吝嗇幫你這個忙,治病救人本就是醫者該做的事情,若能精益求精,貧道不介意跟你墮落一次。」

  墮落……

  這不是墮落這是科學求知。

  孫思邈感慨道,「人們愚昧不知治病救人,卻求神救命,若是像你這樣的人多一些便好了,貧道很欣賞你的堅守自己本心的做法,雖然你這人利己了一些,心中沒什麼大義,愛錢財不愛世人。」

  酒水煮著酒香很快就開始飄散開來,蒸餾出來的酒水順著竹管流出,第一次酒精濃度不夠,想要起到殺菌消毒作用的醫用酒精,還需要多提純幾次。

  李玥使勁聞了聞,「好香呀。」

  一罈子酒最後提煉出來之後,只有一碗。

  頗有點浪費酒水。

  吹亮一個火摺子,張陽將火煙靠近酒精,火一靠近酒精的表面碗中的酒水便開始燃燒了起來。

  看著孫思邈也愣住了,淡藍色的火焰看著非常妖。

  「酒精也是一種易燃物,在保存的時候也不要靠近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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