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上門踢館(2)

  「那你要怎麼樣？」高語嵐嬌嗔：「讓你掐回來？」

  「不要。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做這麼幼稚的事，最重要的是，掐臉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高語嵐嘟嘴不樂意了：「你才幼稚。」

  尹則嘻嘻笑，涎著臉挨緊高語嵐，用肩膀撞撞她：「哎，你說我今天幫你的忙，你會重謝我的，是吧？」

  高語嵐的心怦怦跳：「你要怎麼謝？」想了想補一句：「不能太花錢的，我沒工作，沒錢。」

  「沒錢啊，沒錢好啊。」尹則摸下巴：「你知道自古女子要報恩，沒錢的話，一般就那什麼……」

  「什麼？」高語嵐斜眼瞪他：「以身相許？」他要敢說是，她真的會踹他下山。

  「不不，以身相許這麼俗氣的事，還是讓我來做就好。」尹則笑得眼睛賊亮賊亮的，「你以心相許就行。」

  高語嵐在他注視下紅了臉，咬咬唇說：「你又戲弄我，以心相許你的頭了。你自己說，你陪我去酒店，一眨眼的功夫就勾搭上一個小美女，那是怎麼回事？」

  「哦，那是我妹妹。」尹則一點不心虛，說話都不帶想的。

  「乾妹妹？表妹？好妹妹？」還妹妹咧，真會編。

  尹則沒答話，反而用力吸了吸空氣，認真問：「你有沒有聞到，有股奇怪的氣味？」

  高語嵐嚇一跳，也跟著用力聞，「沒有啊，跟剛才沒什麼不同。什麼氣味，難道有東西燒著了？」她趕緊回身看看車子，不會車子那燒了什麼東西吧？

  尹則把她扳回來，認真說：「就在這裡，你再聞聞，有點酸酸的。」

  高語嵐認真聞，還湊近了往尹則身上聞，還是沒聞到。尹則說道：「酸酸的，好象有人剛喝了醋，聞不到嗎？」

  「沒聞到。」高語嵐回答完了才醒悟過來，一拳就打過去：「又戲弄我，你真討厭。」

  尹則哈哈大笑，捱了她這一拳很是高興。他揉揉高語嵐的頭：「那真是我妹妹，同父異母的妹妹。我父母離婚了，她是我爸跟他另一個老婆生的。」

  高語嵐張大嘴，很驚訝，竟然這麼巧。緊接著，她又想起另一件事：「那，那，我在你妹妹面前丟人了？」

  尹則笑：「沒有，你們吵開之前她就走了。」

  「哦，哦，那也好。不然讓她看到我們打人，多不好。」

  「這有什麼。」尹則晃晃腿：「她又不是第一次看到我打架。」

  「你為什麼這麼會打架？」

  「從小就有練！」尹則比劃了一下胳膊，並不著急把話題轉回去。

  「你是說你從小就調皮搗蛋愛打架？」高語嵐對聊尹則的事很有興趣。

  「哪有搗蛋，我每一次打架都是有正當理由的。」

  「不信。」高語嵐咯咯笑，這長到三十歲了還古靈精怪的，小時候肯定調皮得讓大人頭疼。「你舉個例子。」

  「比如說蒙古大夫嘲笑我的名字，我就嘲笑回去，然後就打了一架。」

  「你名字有什麼好笑的？」

  「他說是淫賊。」

  「……」高語嵐拼命忍笑，她要是覺得孟古說得挺對的，淫賊先生會有意見嗎？算了算了，換個安全話題，「你們是同學哦？」

  「對，我跟蒙古大夫和雷風警官初中高中一直同班，我們就是打架打成死黨的。」

  「跟雷風警官也打嗎？」

  「對，揍他揍得最多。」

  「為什麼？」

  「他小時候可欠揍了。我跟他第一次打架，是我的鋼筆掉了，他邁過去，都不幫我撿。我就揍他了。」

  「你這麼壞？哪有這樣就打人的。」

  「小時候哪管好壞，我當時就想著，靠，死小子，叫雷鋒也不助人為樂。」

  高語嵐哈哈大笑：「其實是你最欠揍吧。」

  「喂，喂，有這樣說你的恩人的嗎？」看她笑得如花燦爛，月光下映出粉頰微紅，尹則有些心動，挨過去，想著再好好討論討論身心相許之事。還沒開口，高語嵐忽然叫道：「對了，我差點忘了。」

  尹則嚇一跳：「什麼？」

  「那個……」高語嵐有些不好意思，但受人之託，也只好硬著頭皮問了：「孟古大夫和雷風警官，他們有沒有女朋友？」

  尹則眼一瞪：「幹嘛。」

  「就是，問一問嘛，打聽一下。」

  「打聽來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你就告訴我有沒有。」

  「你問的還是別人問的？」

  高語嵐咬咬唇，心裡想著要不要供出陳若雨，萬一這事沒機會，尹則又去跟那兩個人說了，陳若雨會尷尬的。

  尹則看她那樣，哼了一聲，說：「陳若雨是不是？」她身邊的女性朋友，見過孟古和雷風的就只有那陳若雨了，不是她還能有誰？

  高語嵐看被識破，只得點點頭，但還努力幫陳若雨說話：「她就是想了解一下，她沒有惡意的，不會做什麼不好的事。」她看看尹則的表情，又說：「你知道，孟古大夫和雷風警官年輕有為，一表人才，條件看著很不錯，有姑娘想打聽想認識，也是正常的嘛。」

  「那我呢？」尹則一臉不高興。

  「她沒打聽你。」

  「我稀罕她打聽呢。」尹則更不高興，她會夸孟古和雷風，輪到他了就說人家沒打聽，那是說他不如那兩個傢伙？

  尹則心裡鬱悶了，他這麼耐心，一晚上才騙得個輕得不能再輕的唇瓣觸碰，想行動又總是被她打亂，要是他再等下去，會不會她這傢伙跟那白目陳若雨聊孟古和雷風聊多了，真覺得他們比他好？還有那個什麼郭秋晨，不得不防啊。

  尹則想到這個，長嘆一聲，他這段忙得要死，卻偏偏敵情危急，逼急了會不會適得其反？不加緊會不會又錯過？

  「尹則。」高語嵐不知道他怎麼了。

  「那個陳若雨，你當年被陷害冤枉的時候，她有沒有做什麼？」

  「沒有。後來我找了機會想跟大家解釋，她想幫我說話來著，但那時其他人一鬧，她也不好說什麼。」

  「於是你孤軍奮戰？」

  「我戰不起，就逃跑了。」高語嵐抿抿嘴，尹則說得對，她就是個包子。「後來我收到若雨的一條簡訊，她說對不起。再後來我知道她跟我那個閨蜜也不來往了。原本我們三個是高中時候最要好的朋友。」

  高語嵐想想，問道：「你幹嘛問這個？」

  「我看看陳若雨那傢伙有沒有對不起你，才決定要不要幫她問問孟古的意思。雷風那傢伙快結婚了，沒戲。」

  「啊？別別，若雨還沒有想好，你一說，多尷尬。」高語嵐嚇一跳。

  「不說是陳若雨，就問孟古現在什麼情況什麼打算，我哪知道人家現在有沒有對象。」

  「你跟他不是好朋友嗎？連人家是不是單身都不知道？」

  「表面上單身，說不定人家心裡有意中人呢。象我這樣的，就是這情況。」

  高語嵐張大了嘴，心又開始怦怦亂跳了。

  尹則看她傻呆傻呆的樣就來氣，用肩膀撞她一下：「快問我，意中人是誰。」

  「那個，你說我們把胡天揍了，他會不會報復？」

  轉移話題？所以其實她心裡有數？

  尹則微眯眼，惡狠狠地瞪她。

  高語嵐猛地跳起來：「好晚了，我們快回去吧，明天還要上班呢。」她一路疾奔，恨不得馬上衝上車，車子自動會開，瞬間已經到家躲床上自己害羞去。

  可她剛奔到車子旁，尹則已經趕了過來，他一把將她拉住，扳過身來，按在車身上。他的雙臂圈著她，將她困在他的臂彎里。此情此景，他要再不行動，他就是傻子。

  「你臉紅什麼？」紅得連耳根子都成粉色了。

  「哪有？」她勉強開口，頭都不抬，只盯著他襯衫的扣子看。

  「你在害羞，你知道我的意中人是誰？」

  「不不，我不知道。」 高語嵐咬著唇，心快要跳出胸膛。他是又戲弄她的，對不對？不然怎麼可能？他們倆相處的時間這麼短，剛認識的時候甚至談不上關係融洽，他一天到晚沒個正經，所以他是戲弄她的，對不對？

  她不相信。可她心亂跳，有些竊喜有些甜蜜，這是怎麼回事？

  尹則在她頭頂嘆氣：「你真的是那個高一就開始早戀的人嗎？沒騙我嗎？」

  說她騙人？高語嵐一聽急了，抬頭瞪他：「我才不騙人呢。」

  這一抬眼，卻是看見尹則眉眼含笑，他盯著她的眼睛，輕聲說：「嗨，別裝傻，讓我追你。」

  裝傻這種事，是需要臉皮的。

  雖然高語嵐的臉皮薄，但事實證明，逼急了包子也能變傻子。

  「這個……這是個很需要智慧的問題。現在太晚了，那什麼，突然間很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在尹則的瞪視下，高語嵐的話越說越小聲。這麼沒底氣的傻子，顯然傻得不夠成功。

  「總之，事情就這麼定了！」尹先生斬釘截鐵。

  包子小姐這下子是真傻了。定什麼了？

  尹則看她犯呆的樣子忽然笑，湊過來「啵」的一下，印在她的唇上。

  「蓋章，搞定！」

  對付傻子的辦法就是比她更傻，比如看不懂沒同意什麼的。要論臉皮厚，尹則先生相當有優勢。

  直到車子開上半路，高語嵐才想到她該抗議：「我什麼都沒答應的。」

  「你不是困了？這麼需要智慧的問題你就不要參與討論了。」

  不用參與討論？那他到底是要追誰？！

  這一晚，高語嵐失眠了，她腦子裡全是尹則。

  他說要追她，一定是他喜歡她的意思吧，對吧？

  可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她的？她怎麼一點都沒感覺到？

  那她喜歡他嗎？她應該是討厭他的吧？不，也不是討厭，她當他是朋友的，只是他說話總讓人生氣，所以她也有些鬧不清，只知道她現在有些喜悅又有些害羞。

  高語嵐一聲哀嚎，用被子捂著腦袋。

  女孩子有人追一定是會得意的，她只是跟其他人一樣，虛榮了一點。她才沒有喜歡那個無賴，絕對沒有！

  一定是她太久沒有戀愛的緣故，一定是的。

  高語嵐腦袋裡亂七八糟，迷迷糊糊地終於睡了過去。

  第二天，高語嵐睡了個大懶覺。明明醒了，卻賴在床上不想起。

  賴得實在躺不下去了，拿起手機看時間。卻看到上面有條簡訊，名字是尹則。上面只有簡單的一句話：「為表明追求的誠意，我是來道早安的。Mua~這是早安吻。」

  高語嵐的手機差點失手摔了。

  還早安吻咧，這傢伙的臉皮到底是什麼做的？

  她又看了一遍簡訊，有些想笑。然後她真的笑了，她想像著尹則那一臉無賴嘟嘴的樣子，一定很滑稽。

  她決定不回他的簡訊，讓他自己玩。

  這簡訊讓高語嵐一上午心情都很好，她洗漱的時候甚至還哼起了歌。

  中午的時候，一位「食」鋪的服務生敲開了高語嵐的家門。他交給高語嵐一個信封和一隻精緻的小木桶，說是老闆尹則讓他送過來的。

  高語嵐一頭霧水，接了東西送走服務生，打開木桶蓋子一看，裡面分層裝了飯菜，看上去美味又可口。高語嵐頓時發覺自己餓了。但她還是忍耐了一下，先打開了那封信。

  信里有一張明信片，正面是「食」鋪的菜品圖片，背面寫了字。

  「請注意，追求攻勢第一波來襲。」

  這龍飛鳳舞的第一行字就讓高語嵐笑了。

  接下去還有一行字，寫的是：「我想做你的飯票，你願做我的飯桶嗎？」

  「撲哧」一下，高語嵐噴笑出聲，忍不住倒在沙發上哈哈大笑起來。

  飯桶！他才飯桶咧！

  這什麼破攻勢，分明是亂來！

  高語嵐越想越好笑，最後笑夠了，決定不理他。不打電話不發簡訊，什麼反應都不給他。然後她抱著那隻飯桶，把裡面的飯菜全吃光了。

  味道很好，她吃得心滿意足。

  這天高語嵐的精神相當飽滿。她以為她該煩惱很多事，比如那份好工作沒戲了，比如她被那個胡天噁心到了，又比如對尹則所謂的追求該怎麼辦。

  可結果她一點都不煩，她心情愉快的打掃了房子，刷完馬桶拖地板，拖完地板刷飯桶。越刷越開心，越看那飯桶越喜歡，做工還真是挺精緻的，模樣挺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