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2章 避冰華惜

  資料、源源不斷進入大腦中。

  包括未曾解鎖的部分。

  不斷地、不斷地湧入到了大腦中。

  那些畫面，她本來以為看到了並不會有經歷過的真實感，然而卻清楚地看到了——

  一切的初始。

  無法轉生的靈魂、並沒有墮入地獄之中，而是飄蕩到了另一個人間界。

  看過浮華萬千、手上也沾染著無數的鮮血的她，竟然會為了一句簡單的告白而感動，這一切仿佛都像是笑話一樣，可是最滑稽的事情、最令人難以相信的事情，卻偏偏就是會發生。

  為了一句告白，而捨棄了自己的原則。

  不過那本來就是個沒有什麼原則的人。

  大概破壞原則也已經有些膩了，於是才會心血來潮答應了某個告白。

  當白雪覆落在地上的時候，已經不知道到底是第多少次重複著沒有意義的初始了。

  不過在初始開始之前、也還是有著一個最初的源頭的。

  正是因為這份最初的源頭，影響了所有的世界。

  「安雅姐。」他呆呆地注視著眼前的虛幻到不真實的女人。

  她原本就有著神族的血統，隔著世界的聯繫看到的、和真正看到的，終究還是有很大的分別的。

  她像是故意的、又像是不經意間撩著發梢。

  「你好像說要娶我。」

  「哎……我……嗯、是……是的……」他的舌頭打著卷，甚至都開始有點口吃了。

  「在知道我是個惡劣的人的境況下。」

  「我——我並沒有覺得您很惡劣——」

  「好吧、不把你的惡趣味考慮進去，暫且就當成是這樣。」

  她的笑容仿佛是投入清水中的蓮瓣：「而且、你還需要養一個魔女小孩。」

  「我、我很有興趣！」

  他的眼眶濕潤著，激動得渾身都在發抖。

  他知道自己現在瑟瑟發抖的樣子肯定很怕人、甚至是很招人討厭。

  可是他卻實在是遏制不住。

  「那麼、很好——我可是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來研究你們這一邊的婚禮呢。如果你願意替我準備的話、我是很高興的。」

  她坐在地板上，撫摸著懷中的封在水晶球中的宛如洋娃娃一樣的女孩子。

  「我一定會儘快的！」

  他本來以為自己一定不會墜入任何戀情的——

  在無意中認識她之前都是。

  不僅僅是被傷害過——如果說他和普通人誰被傷害得更多、答案反而意外得可能是普通人受到過更多的傷害。

  他把自己包裹在繭中，心想著無論是怎樣的痛苦都不會將他打倒——說到底也就是一種逃避的行為。

  不過逃避儘管非常可恥、卻並不見得就不是最佳選擇。

  尤其是他是一個興趣異於常人的怪人。

  孤僻的怪人、和強行擠進人群中的怪人，到底哪一個更加惹人討厭——毫無疑問是後者吧。

  並且、在被人討厭的同時，痛苦也會成倍增加。

  這種痛苦甚至可能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正因為他是個聰明人，他能夠在經受之前就選擇趨利避害——

  可是他沒有想到過像自己這樣的人，竟然也會一見鍾情。

  那一切的一切，都宛如夢中的泡影。

  可是夢中的泡影卻落在掌心中，凝結成冰的花朵。

  幻象的具象化——

  還在他所無法觸及的距離、純潔的，或者是只有看上去純潔的冰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