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9章 填充

  「『殿下』那兩個字真的特別多餘。」安雅「嘁」了一聲：「除了你之外，任何人哪怕是一個疑心病不重的人都會認為她是個需要重點注意的對象——」

  「所以才說是人不可貌相啊。如果把殿下和您放在一起，殿下肯定是比您可疑哦，可是如果是殿下還有可能留下全屍、如果是被您欺騙了很可能連骨頭渣子都不見得會剩下的哦。」

  沈單城快速地把桌子上的食物全部都一掃而盡，一點都沒有剩下。

  甚至盤子都變得乾乾淨淨、就像是什麼都沒有放置過一樣。

  「好快——」

  「如果不是為了穩住自己的思考，我可能還會吃得更快哦。如果吃的食物不夠快，就還有被搶回去的風險——只要咽下肚去，一般人也是下不了決心把你的肚腹剖開來取出來吃掉的——」沈單城微微一笑：「這句話是原來的你教給我的，我現在原封不動地教給你吧。我雖然沒有經歷過和野生動物搶食物的事情、在這方面您卻很有經驗呢。」

  「不，才沒有經驗。目前一次那樣的體驗都沒有——」

  「是嗎？那離開這裡之後您就會有了。希望您的內心能夠承受住這份突如其來的壓力哦。不過我說這段話說的很多餘吧，瞳大人——因為離開這裡您就是鋼鐵的心臟了，能讓鋼鐵的心臟也爆炸的事情終歸不算是非常多哦。除非把電線扯出來讓其故意短路。」

  沈單城使用手帕擦了一下嘴巴。

  「您可以開動了——」沈單城指著已經空無一物的桌面。

  「你是想讓我吃空氣嗎？」安雅的手在空氣中輕輕一拈，竟然真的拈起一顆空氣球。

  空氣球咀嚼起來似乎有脆脆的聲音。

  「還故意用和我一樣的手絹。小鬼、不管是誰教得你，你這不討人喜歡的境界可真是出神入化了。」

  「你覺得她恨我嗎？」沈單城用手帕折出了一把刀。

  「欸？」

  「瞳大人覺得安雅大人是不是恨我呢？」

  「不，我不覺得啊。」

  瞳心裡想著，這不就是很正常的反應嗎。

  「為什麼，你的依據是什麼呢？」

  「依據——嗯、就是，沒有一點點仇恨的氣息吧？眼神和呼吸里都沒有偽裝。」

  「如果確實是偽裝呢？」

  「那一定是——程度很深的仇恨？」

  「是哦。愛是藏不住的、恨也是藏不住的。如果真的能絲毫也不表現出來，也就意味著這份情緒比一般的感情更加熾烈——甚至於能夠壓抑本性的地步。可是、無論如何，這個人也都把自己大半的注意力放在了自己愛或者恨的對象身上了。在這個過程中、無論是失去了自我，還是能保持自我，那顆心臟都完全被某種情緒填滿了。在愛一個人的時候，連討厭的事情都變得可愛了；恨一個人的時候，往往就沒有一點餘裕去愛一個人——所以才說它們是一樣的——」

  瞳只感覺到一股電流在心臟中竄過。

  「也就意味著，在您的解釋中——」

  「人的心裡只有有空隙，才能去注意到其他的東西。可是無論極致的愛還是恨，都是要把這份空隙完全填滿，只能看到小小的一片範圍，只能看到某個人，其他的什麼都容不下了。看起來似乎是不一樣的，然而本質是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