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1章 心澈

  「我才不是哦。」他笑嘻嘻地輕輕搖了搖手指：「之前您見到的那位老闆才是貨真價實的抖M變態哦。他的名字叫做莫憶（moyi）、有的時候也會自稱是MEM，經常以半開玩笑的口吻省略性稱呼自己是M。」

  「並不是英文字母的那個M啦！我想說的是——受虐狂啊受虐狂！你這人不但喜歡虐待其他人的精神、還喜歡被精神虐待，究竟是多神奇的大腦構造啊？」

  「這倒真的不是我喜歡，反而是我真的習慣了哦。一天不自虐或是虐待他人，我全身上下都不舒服——畢竟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這麼過來的，這種感覺已有點刻在DNA里了。」

  「把這種東西刻在DNA里是想做什麼……」瞳嫌棄地吐槽。

  「這樣不是能夠提高人對於痛苦的耐受力嗎？您竟然不明白嗎——」他的眼瞳中浮現出遺憾的神色：「還真是可惜啊，瞳大人。我還以為如果有誰能夠理解，您肯定會是個不二人選呢、結果看起來完全是我一廂情願耶。」

  瞳心想，為什麼你認為我會理解？

  難道說你見證過我受苦的模樣麼？

  不過——他遺憾，她倒是更加遺憾——

  為他的遺憾而遺憾。

  她大概本來會走向非常悲慘的命運的、不亞於任何一個人的悲劇命運，可是在她的生命中卻總是有貴人相助，哪怕只是數面之緣、並沒有非常親昵的關係，他們也能夠把自己的生命付出去來保護她。

  即使是連她自己都感覺她沒有保護價值的時刻，他們也能夠毫不猶豫挺身而出。

  必死的結局，也會有昔日摯友的召喚——

  無論是第一個沈單城、還是這位第三個沈單城，黛薇兒、那位神秘的女孩以及軒轅天音，他們都因為不受她自己掌控的機緣巧合的原因對她另眼相看，將極為機要的事項說與她聽——

  這樣的自己，如果被稱作是不幸的話，感覺對「不幸」這個形容詞都是種褻瀆。

  如果因為她體會過被他人拯救的幸福、也就會有無差別拯救他人的意願，這種想法未免也太過一廂情願——

  對於自己所得到的諸多恩惠來說，她時常會覺得受之有愧。

  無論找什麼理由，她都是一個在機械體中能保持感情、同時又和機械體高度相融的一種極為矛盾的存在。

  「你認為我能理解你的理由是什麼？幸福麼？那還真是對不起——我就是那種被偏愛的完全對不起命運的偏愛的人——若是不幸，那更是無從談起——我的生命根本就沒有多少能夠稱作不幸的經歷。」

  「真的嗎？」

  沈單城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她。

  理論上他對自己的了解、對於她經歷的了解應該比她自己還清楚很多，因此他狐疑的眼神實在是令人迷惑。

  「為什麼是你問我？難道不應該是你自問自答嗎？」

  「答對啦。」沈單城欣慰地點點頭：「我確實是這個打算來著。但是我空出來一段時間只是想看看你究竟有沒有在認真聽我說話，還是僅僅是敷衍地假裝把目光投在我身上。有人認為盯著對方的臉是對方認真對待你的言語的表現，可是我卻不這麼認為——在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的時候，把自己的好奇心展現出來反而是在作死哦。越是認真凝視、越是想要證明自己沒有分神——還真是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