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4章 垂歌

  「不止名字奇怪，其實她的容貌也是非常奇怪的……」

  「奇怪嗎？」

  她的手指在眉心上觸碰了一下，眼睛的選定框鎖定了穿梭在火焰中的少女不斷地拉近拉近又拉近——

  少女的臉瞬間呈現在她的眼前。

  「咦？！」

  「怎樣？你也覺得她的容貌很奇怪吧？雖然不是猙獰的五官、卻比任何惡魔的容顏都要更讓人感覺到害怕——」

  「這——」她躊躇了一瞬，道：「這不就是小乖、沈雅麼？」

  「沒錯——就是小乖、就是沈雅。在這個世界又有兩個名字，黛薇兒、慕容幽。Devil只是她的網名，不能作數的。」

  「儘管我早就意識到她並不平凡了、結果是個比我想像得厲害得多的角色麼？」

  「不。」沈單城頓了頓，道：「不是個比您想像中厲害得多的角色，是一個根本已經無法用『厲害』來形容的角色。她不是吸血鬼、不是眷屬、不是屍人族、不是妖——準確的來說所謂的『魔』也只是個形容詞而不是個名詞——可是她卻擁有著比這些力量加在一起還要更加強大的力量——」

  「那不就相當於神明了嗎？」她脫口而出。

  「不是相當於、其實她就是貨真價實的神明。」

  「……」她不理解地反問道：「如果她真的是神明，你剛才為什麼叫她惡魔？」

  「如果理論相悖，在某人眼中的神明、也就是在其他人眼中的惡魔。神明的身份並不是不變的，惡魔才是；天堂也並非永恆的、地獄才是——任何神明、任何的天堂，都有可能在頃刻間化作惡魔統領的地獄，但是反過來卻不成立——一旦一度主動墮入或是被動被當作是惡魔之人，無論怎樣也再也變不成所有人信仰中絕對清廉、正直、高尚而擁有著無上力量的神明了，那些強大的力量反而只會引起人恐慌——」

  足以引起他人恐慌的力量嗎。

  那麼、同樣的，這個少女肯定也忍受過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吧——畢竟原本是神明的少女，一度墮為惡魔，哪怕並非她的願望、她肯定也受到過相當程度的迫害——

  然而她的神情卻很開朗。

  那份開朗的神情如果不是麻木、那便是長期以來扭曲的世界觀而形成的過分的樂觀主義——這份樂觀主義如果僅僅是用在讓自己逃避痛苦倒是也無所謂、最怕的就是她是那種露出了美好笑容卻能若無其事殺人的瘋子——

  看她在這片火焰中穿行，大概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的類型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即使沒有更多的證據、她也會如此堅信——

  因為她根本就不相信，會有人在擁有力量之後高度的繃緊狀態下的瘋狂爆發出的不是魔性而是善性。

  這是她自己的狹隘的思想，歸根結底也是她自己比起善性、肯定是魔性的部分更加強烈一些。

  「你是在想她在做什麼嗎？」

  「大概——不用多想了吧。」

  「這個語氣……莫非您已經知道了麼？」

  「並不是確實地知道，只是稍加推測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