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7章 血屋華裳

  「那不是很好麼……」

  千戀不由得脫口而出。

  又不是因為認真的態度才不得不承受自己不喜歡的東西的——

  也不是因為愛與追求，才想要變成自己從來沒有想過成為、甚至是厭惡的人的。

  只是被命運的齒輪帶動著，才被迫成為過去的自己看不起的存在。

  如果在不斷地成長過程中還能堅持自我的話、或許是非常幼稚的，但其實也是很了不起的吧——縱然這份了不起的想法足以將人帶向深淵。

  「很好？」

  「難怪你的打扮還是這樣叛逆、除卻了想要引人注目的想法之外，應該還是多少有一點點的，試圖保持原初的自我的意思吧——」

  「並不是那麼了不起的原因。」

  沈單城抬起手、輕輕撫摸了一下鬢角——

  正當千戀的目光凝住在他的手指上的時候，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起了什麼、還是原本就沒有她預期當中的動作，把手指輕輕放了下來。

  「我只是覺得這樣很好看而已。」

  單純的審美爆炸麼……

  哈啊，倒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啦。

  「但是、其實您還是說對了一半的。」柔聲：「和保持原初的自我有關——但是、並不是保持真正的最初的自我，而是想要保持那個時候想像中的自己。儘管無論是審美還是愛好，都會有保鮮期——然而即便是延遲滿足、我也想要滿足，而不是在拖延了之後自我欺騙過去的時間太久了，我就不想要了。」

  推開了繪著精緻的彩繪的門——

  門扉上繪著擁有著潔白羽翼的大天使、天使的羽翼上卻似有兩抹黑色、手指的指甲也是鮮紅的，觀察力稍微敏銳一些，這幅表面上看起來純淨安然的畫實際上非常扎眼、扎眼得令人不舒服。

  柯露麗正在疑惑間，推開了大門簡直進入了另外的一個空間一般。

  牆壁上繪著火紅色的眼珠——不、血紅色的眼珠。

  眼白的部分布滿了血絲。

  地面也是紅色的，但是更接近於有生命之物的器官臟器的顏色、在邊緣處凸起的雪白色的牙齒形狀，牙齒的表面則沾染著血絲。

  在看起來猶如喉嚨的部分，安置著一張奇特的桌子——

  銅製的桌子、表面已經覆上了一層綠，透著濃烈的血腥的氣味，而座椅比起椅子還不如說更像是刑具。

  放在桌面上的杯子的側面沾染著黏糊糊的果凍狀——是故意漆上去的、看起來卻真得很像是血與腦漿。

  壺是透明的、盛裝著血紅色的液體，血紅色的液體中浸泡著滿滿的奇亞籽和百香果。

  對於在記憶中造就了數次地獄、實際上算上記憶中所沒有的平行世界的自己可能還有更多次的她，這幅場景看起來並不是非常驚悚，也沒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但依然莫名感覺到有點生理不適——這份不適是來源於城堡這房間之外的反差。

  「這是什麼？」

  「地獄。」沈單城的表情沉下來、那雙時而靈動時而冰冷的眼眸中也流轉著異常的色彩、冷笑著回答道。

  「……」

  柯露麗正想要挑個合適的表情來應對這個情形的時候，沈單城卻自己「哈哈」地笑了出來，擺了個賣萌的POSE：「Suprise！」

  「啊？」

  柯露麗露出了一張相當僵硬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