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0章 決意之前

  「你已經……接收到我的情感了麼？」

  「你的眼睛能夠把屬於你的思考和情感傳達給我嗎？」

  「準確的來說、類似，但是並非如此。能夠把感情傳達給你，不是我的原因，而是你自身的原因——你長期處於和其他的軀殼、以及其他的人格共享思維的狀態下，儘管不能夠做到和所有人共情的能力，卻能做到完全接收另外的某個人的人格注入到你的大腦的這種瘋狂的行為——你大概不知道吧，在長期與另外一個人格共享同一個軀體還能保持自我，這是一種特異性的瘋狂——」

  他已經走到了她的眼前，手指摩挲著之前、妮薩摩挲她的額頭的位置。

  那裡有控制著大腦的開關。

  但是、她並不相信花費了這麼大力氣所製作出來的機械，能夠把操控權完全交予自己——

  那麼、肯定存在著不需要靠近自己的身體也能遠遠操控的外置遙控器。

  她現在摩挲著她的額頭、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眼睛直直地盯著她的眸子。

  然後、她就發現了——

  在那赤紅色的深處、到底隱藏著什麼。

  赤紅色的深處、離在遠處的時候是發現不了的，但是站在這麼近的位置，能夠看到瞳孔內似乎有著類似於晶片的東西——

  如果加強視覺的話，那晶片是直接連著大腦的。

  可以將機械體注入吸血鬼的碎片，把機械變成吸血鬼機械。

  反過來也是可行的吧，把原本是吸血鬼的身體改造成機械。

  這樣，吸血鬼也擁有了即時演算的能力。

  自己是測試的機台、眼前的人似乎把自己也用作某項實驗的實驗品了——

  不對，自己並不能肯定究竟是成熟的技術還是真正的實驗品這件事。

  她只是把感情傳輸入了自己的大腦中，情報網並沒有共享給自己。

  以自己大腦現在所擁有的情報網，即使人類與機械無法區分開的世界也同樣是存在的。

  機械體的思考方式越來越接近人類，而人類則是為了延長自身存在的時間而把身體改造成機械。

  不過從現在自己的這具機械體還是測試階段這個事實來判斷，這肯定不是機械統合的世界。

  但是這並不代表擁有掌控所有文明的發展方向的她不會為了力量改造自己——

  但也許，在擁有自主選擇權之前，事情就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的可能性……

  「嗯、在接收到我的情感之後了，同步率終於有70%了。雖然在我個人的情感上我還是想要討厭你的，但是從客觀上來說其實你也是受害者——你是我的受害者、之後變成我的加害者。如果不去考慮因果關係的話，其實也許可以稱作是因果報應？」

  她格格笑著，像是在講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

  不，事實上自己現在已經能夠體會到她的心情了——

  她是真心認為現在的狀況相當好笑。

  她甚至是在抑制著放聲大笑的衝動。

  「同步率90%、同步率100%——」

  這聲音不再是從對方的喉嚨中發出來的、而是在自己的內心深處開始轟鳴。

  鼓膜感受到了強烈的震動。

  「同步率1200%——」

  從自己的口腔中流淌出了鮮紅的血液、這份痛苦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同步率1200%……

  這不是自己從身到心都開始和她合併了的意思麼？可是事實上，自己卻還是能明確感受到【自我】的存在。

  她與欣欣並存的那段時間，她儘管偶爾會對【自我】的概念動搖，不過實際上卻沒有一次是徹底失去的……

  現在、她也依然沒有失去。

  必須要把她的靈魂召喚來的理由，也就是這個吧——

  人造的靈魂是沒辦法擁有的，保持著靈魂的不動搖性。

  學習能力越強，越是容易稀釋自身——

  可是、必須讓她保持【自我】的理由，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