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4章 推卸

  機械的大腦，處理著眼前的女孩語言的含義。

  「那豈不是也有……我並非是回看，是剛剛經歷過那段記憶、卻被你輸入了無關的數據的可能性？」

  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卻沒有否定。

  不，豈止是沒有否定，她甚至還輕輕地點了點頭。

  「機械的大腦、反應倒是比普通的腦袋要靈活了不少了。」

  她隨手從身後的糖果山上取下一顆糖果放在口中。

  「如果不在乎順序、那麼順序其實就是毫無意義的。即使有意義，那也並非是隔絕於認知之外的生靈必須在意的。」

  打開糖果包裝紙的時候看那顆糖的樣子明明就是一顆軟糖，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能聽到咀嚼的聲音。

  就像是在咀嚼剛剛凍結好的冰塊。

  「方才不是說了麼，對於現在的一整個嵌套的世界而言，就像是一本平行世界觀小說設定的合訂本。對於一本小說而言，讀者的確能夠按照自己的感知來捋順整條時間線，然而——實際上所謂的倒敘、插入回憶之類的，實際上是和人們正常認知的時間是相反的。雖然也許有從一開始就設想好了全部劇情那樣厲害的作者存在，不過應該也有一部分是在那之後才忽然想起來——啊，對了，我應該在這段故事之後再詳細描寫一下某個人的過去什麼的吧。那麼對於被創造出來的角色而言，現在和過去經歷的順序就是完全相反的，對於讀者的認知來說也是的——先看到的是這個人的現在、然後才是過去。甚至也會有先看到了最終的結局——也就是未來，然後是過去的回憶最後是現在這樣……」

  她舔舐著嘴唇：「總之，對於一個構造物——尤其你現在的身體還是機械、那麼可以說是徹徹底底的構造物而言，追求虛無縹緲的順序真的是毫無意義的。如果【世界】希望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如果【世界】不希望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也會被屏蔽掉。正如方才的那段經歷，其實當你重新站在這裡的時候，我猜測你其實還是非常想改變過去的，然而，那卻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即使你真的拯救了她，你拯救的也不是那個死去了、讓你擁有了【千戀】之名的她。因為、如果沒有這段過去，你的名字將不會被命名為【千戀】，你也不會想要去拯救她。畢竟那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亞軍而已。」

  的確。

  站在領獎台上，決意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的她，根本就完全沒有意識——

  沒有意識去記住那張臉。

  雖然那的確是一張五官清秀的面容——

  在掃描之下能夠給出87分高分的臉。

  但是正因為掃描的時候能夠立刻給出分數來，她只會覺得「啊，這只是優秀的美女啊，但是很遺憾並沒有90分」這種感想。

  比起那張臉本來的模樣，其實反而是分數更讓她印象深刻。

  可惜現在卻已經成為忘不掉的模樣了——

  「如果你想忘掉的話，我當然可以讓你忘掉啦。反正，那樣的責任完全可以推給我，而不是你自己有多麼自私冷情什麼的。」

  她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卻帶著一絲絲邪氣的笑。

  「想這樣做麼？把責任推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