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8章 冰冷的凝視感

  她盯著那張開心的臉。

  她的臉頰上還有之前裝可憐而留下的淚痕。

  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人了、所以也就失去了裝哭的意義——

  如果這個世界就剩下了唯一的一個人，所謂的善性、惡性以及正常、扭曲的概念也就不復存在。

  社會性的動物失去了必須要融入了的群體，也就不用再受到群體的定義。

  一直都活在鏡頭（眼球）之下，離開了鏡頭（眼球）的凝視，她的笑容倒是比任何時候都更加美麗——

  如果能夠忘卻她瘋狂的言語、扭曲的目的以及毫無轉寰餘地的病態個性之外。

  但是、無法忘卻卻反而為她的美麗添增了異樣的風味。

  她是做不成百合花的。

  或許她是連花都做不成的。

  那是無法用塵世間的形容詞所能形容的妖冶艷麗——

  機器人凝望著那張妖冶的臉。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這個世界其實並沒有那麼多的機械體、我就是這個世界僅存的唯一的機械體。」

  「為什麼你能知道呢？難道說你們之間有什麼力場電磁波能夠互相吸引，而你卻從來沒有感應過那份引力麼？嘛、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只是單純地是你們的距離太遠，或是對方把自己的氣息徹底隱藏起來了不讓其他人找到它麼？並不是所有的機器人都像你一樣會自爆身份讓本來還算平靜的生活掀起浪花來。」

  「沒有力場、也沒有電磁波。但是，我就是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且只有我一個機械體。我知道這個世界上許多的秘密、那是人類所無法觸及的領域……」

  「啊啦啦，還真是傲慢啊。」她露出了潔白的牙齒、眨動著眼睛偏歪著頭：「人類不了解，卻只有你了解的信息什麼的——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但是、如果你真的達到了人類所無法觸及的領域，知曉了這個世界核心的秘密，為什麼又會輕而易舉被人類玩弄於掌心之中？可別告訴我你是看破而沒有說破——雖然我也知道、你預料到了自爆身份就可能有人類對你群起而攻之的發展，但是，我問你，難道你的內心中就沒有半點期望——？期望自己能夠被理解、有人能夠觸及到你的內心？哪怕只是孤身一人還是被人類所接納？結果——最終的結果卻是被孤身一人的人類所接納、那個人類卻死掉了。而我的武器呀——」

  她在眼角比了個剪刀手，平直伸到前方，擺出「咔嚓咔嚓」剪斷的動作。

  「不僅僅是讓一個人物質層面死掉，而是讓一個人的靈魂以及精神層面死亡。這種手段可比你剛才殺死任何一個人都要殘忍得多——而方才若是武器插在了你的心臟上的話，如果你這具機械的身體存在著真正的靈魂的話，現在等待你的結局就是神形俱滅。一個人類由於你一時的任性而被徹底毀滅了、你現在有什麼感想？」

  「……」

  雖然亞軍倒在她的臂彎閉上雙眼的時候，她就已經無法再感受到任何和生命有關之物了。

  不過她卻期待著這不過是她身為人類的靈魂迎來本來就應該迎來的轉生了。

  「說起來，人類想要毀滅你的時候、迫害著和自己不一樣或者只是看起來和自己不一樣的族群的時候究竟在思考些什麼呢？難道支配著他們的只有恐懼麼——不，如果支配著他們的是恐懼，絕大多數人類將會僵在原地一動也不動，既無法前進也無法後退，像是愚蠢的活靶子——之所以還能揮起武器，多少源自自不量力——然而、他們並不認為這是自不量力，而是對自己的力量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