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7章 感情是後天形成的

  情感是後天形成的——

  莫憶這樣對雲暮歌說。

  愛與恨、悲傷和喜悅都是被固定的概念而已。

  很顯然，安雅並不愛那位小王子——

  但是她卻每次都能讓自己真心真正淪陷。

  不喜歡他人欺騙自己的人，卻經常陷入自我欺騙的境地——

  認真地欺騙自己，將謊言當作真實去相信。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比起自己的母親、難道你不是更想成為安雅那樣的人麼？」

  莫憶輕飄飄地笑道。

  「啊……」雲暮歌露出不悅的表情：「這個結論究竟是怎麼得出來的？」

  「我呢、雖然不能斷言所有人，但是你應該是在討厭一個人的時候，不是因為這個人和自己有些許的相似，就是你認為自己無法成為卻嫉妒得要死的類型吧——因為你就是那種嫉妒心很強的人啊。」

  雲暮歌盯著他瞳孔之中露出了清純而又安靜的表情的自己——

  雖然那些全部都是假象，為什麼他又能夠在瞳孔倒映出來的影子中察覺自己是個嫉妒心很強的人呢？

  「輪轉了幾百次、幾千次，就是那麼了不起的事情麼？簡直就像是沒有看著我這個人，而是看著我的心臟和骨架一樣……」

  「了不起——應該說是痛苦吧。最初的重生會讓人感覺到喜悅、認為人生終於可以有些許的改變了，禁不住想要用自己擁有的情報繼續向前。但是漸漸的感覺就會喪失掉了哦。已經通關了的遊戲，連其中的台詞都背誦下來了、卻還是會在某一刻回到最開始，點擊這個選項就會進入這個人的路線、選擇那個支線就會進入那邊的結局。如果是遊戲的話還可以退出，但是因為一直都被鎖在時間之中，選擇死亡也僅僅是再次回到開頭而已——」

  雲暮歌僅僅是看到影子迭加在一起都會感覺到非同一般的痛苦、切切實實看到混雜在一團的又會是怎樣的感覺，即使代入了立場去思考，僅僅也是無法了解單方面高高在上的傲慢。

  「嗯、我承認我的確是嫉妒了。所以我應該做的是什麼——？」

  「嫉妒並不完全是負面的感情哦。其實嫉妒有的時候也等同於是傾慕——敬仰。負面的感情只要順應的話，反而不會做出什麼愚蠢的事情——越是壓抑、黑暗便越是深。既然嫉妒她，就成為和她一樣的人，成為比她還過分的人，你就不會再嫉妒了——」

  莫憶將她推入了閉鎖的空間中。

  踩在地板上的時候，有微弱的電流從她的腳傳到頭頂上。

  周遭的空間一直都在響著震耳欲聾的說話聲。

  說話的聲音——

  就像是自己平時默讀書籍，內心獨白時的聲音。

  四面全部都是鏡子。

  凹凸不平的鏡子、在鏡子之中反射出自己的各種各樣的倒影。

  昏暗的燈光、鋥亮的鏡子，還不斷地播放著令鼓膜生生發痛的說話聲。

  在全部都是鏡子的空間，連站起來的力量都變得微弱，她向後倒下去的時候，莫憶卻並沒有接住她，而是反手將進入的入口關閉了起來。

  閉鎖的入口處的門扉上，也是一整面的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