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4章 水霧

  在水晶球之中，她看到了、那個傷害了她，也傷害了無數無辜者性命的女子的最終結局。、

  在大雪之中被掩埋。

  留下了被封印的水晶中的魔女。

  在死亡之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無論是她、還是水晶中那幼小的生命都被唾棄。

  她應該感覺到暢快、可是實際上卻有一種堵得慌的感覺，表情完全沉下去了。

  「你的臉色真難看啊。」

  雲暮歌的眼睛盯著那和水晶球的顏色相當匹配的魔女，纖長的指尖指在水晶球的少女身上。

  「這個人，我有印象。而且還非常熟悉。看到她被封在水晶之中，我很不舒服。」

  「哎，為什麼？她可是安雅的女兒哦，你仇人的女兒，得到這樣的結局你不是應該高興才是麼？」

  「你這是在誘導麼？為什麼母親的罪過一定要和女兒捆綁在一起？」

  「但是事實上、你自己不就因為你母親的原因而被安雅殺死了麼？」

  「不、我認為恰恰相反，如果沒有我的話，母親也許還有可能逃走，正因為我活著才會讓母親下定決心求饒並且不肯放手一搏吧。我先前也提到過了，我根本不是完全理解不了安雅的想法，即使現在我也認為她斬草除根反倒是乾脆一些。」雲暮歌沉默片刻，乾巴巴地笑道：「我這麼說，其他人可能會認為我傻，但是您應該不會的吧——我看到她的女兒、非但不認為她是敵人，反倒是認為她是個好朋友。摯友——我們之間是這樣的關係。也許，只是我我想多了，我是外貌協的會員，看到這麼漂亮的臉稍微有點心動了吧——」

  「嗯、她倒的確是絕世無雙的美女。」

  莫憶的眼眸盯著水晶球上的投影，雖然是在誇獎，卻一副事不關己的口吻。

  正因為是事不關己的口吻，反而會讓人覺得刻意。

  刻意掩飾自己的感情、刻意掩飾自己的關心。

  「你很喜歡她麼？」

  「其實呢、你看到的不是全部的真相哦——轉移的並不僅僅是她的女兒，她自己也隨之轉移了。不同的開頭、卻會走向大同小異的終結，然後又在這裡開始，在這邊的世界卻也都會選擇一個不一樣的起始點。就像是難度挑戰的調整吧，先選擇EASY，最後一定會選擇高難的難度——」

  莫憶沒有回答雲暮歌的問題，而是岔開了話題。

  雲暮歌苦笑了一下，卻沒有戳穿他蹩腳又笨拙的岔話，而是默默地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然而呢，她的女兒卻只有固定的三個身份，這三個身份是其他人所不能取代的。如果動了這個念頭的話，會立刻被排除——」

  「排除？」

  「嗯、被世界排除。比如我把自己的頭髮染成珊瑚色或者戴著假髮套、戴著紫色的美瞳，向世人宣稱我的身份是方青竹的話——」

  莫憶一邊說、一邊已經把假髮套戴在了頭上。

  在眼瞼處輕輕一抹，瞳孔已經變成了魅惑的紫色。

  珊瑚色的短髮，眼眸宛如盛裝著一整個世界的魅紫的寶石。

  雲暮歌的眼球一陣刺痛、靈魂也像是要被撕裂開來一樣，她不由得靠在身後的支撐上，手抓著桌角。

  直到莫憶把頭套摘下來，說了一聲「開玩笑的」，那種難以忍受的疼痛慘停止。

  而莫憶自己的肩膀滲出了一抹紅色的血，左側的牆面已經被炸掉了相當大的面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