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0章 不著重點的悲傷

  他低聲嘆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除了心中惦念著的事之外，就是與失望抗爭的心態的平靜也必須要保持了。所以——所有的人，都多少變成了奇怪的樣子。完全沒有變化的，那只不過是通過某種手段，消除了那份可能會扭曲的根源——但是把根源不斷切掉這件事，本身就是扭曲了呢。」

  資料庫坐在鐵床、用手指撫摸著爆炸時留下的破碎的海星的碎片、以及沾染在鐵板上的血漬。

  「宣未予大人失去了感情、赫連家拜託著其他人讓他們在無法解脫的輪迴中循環、紀舜音只依存著宣未予的忠犬病嬌——我和紀舜音類似，只注視著其中的一個排解壓力、蓋亞大人在數段不同的時間中跳躍保持平衡，M——嘛，各種各樣的情況。」

  「宣未予失去感情？」歐陽千幻感覺聽到了一個相當意外的事實：「他不是從一開始就沒有的，天生的缺陷品嗎？」

  「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啊。一代宣未予毫無疑問是天生的缺陷品，那是不幸、卻也是幸運。但是現在的這位宣未予大人卻並不是什麼天生的缺陷品——其實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還是個感情豐富的傢伙。但是感情太過豐富的話，是沒辦法持續他一直在做的冷酷的工作的吧。最後就將自己扼殺了、完完全全，然後通過自我洗腦之類的，讓自己確信自己是和一代宣未予一樣天生的無情者，周圍的人全部都理解他的行為，畢竟他們也都在通過某種手段消化那瘋狂的悲傷，之後——宣未予大人沒有感情的事情就變成了事實。當然，無論當初的宣未予大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他現在完全失去了情感機能都不會改變了，即使我將『感情』或是蓋亞大人將『感情』這一數據輸入到宣未予的存在中，得到的恐怕也只會是錯誤的警告。」

  稍稍思慮，即便無法還原那個過程，卻是比天生的缺陷更令人戰慄的恐慌。

  只是，為什麼會突然提起這些？

  之前在牢籠中的時候沒有提及過，卻毫無預兆地說出這樣的事的意義究竟——

  「意義啊，還是有的。」資料庫轉向歐陽千幻——也許此刻是轉向赫連秋深：「雖然您在被藤蔓纏繞被鎖入籠子的時候，就已經差不多理解了沒有感情的宣未予大人、並說出了讓失去感情的他也幾乎被感動地話語。但是，今天看到他使用刀斧、點燃炸藥、在一旁默默看著溪少爺在韓子千身上留下傷痕的畫面依然很震撼吧。而且是那種讓認知有一些動搖的震撼。」

  「……」

  稍微有點沒辦法否定的感覺——

  「所以，才會告訴您這個事實。目的什麼的——大概是希望已經開始在意我這個存在的您，不要對宣未予大人對我造成了傷害之後就開始對他誤會、怨恨。請繼續相信他，相信他並不非是惡意很深的變態。不如說，所有的一切是我心甘情願。即使只看著一個人，可是對於他們的旅途，我也是抱持著支持與祝福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