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4章 契合體

  歐陽千幻伸出手，單手攏住了那隻娃娃。

  她忍不住「啊」了一聲——

  她在思考，沒有控制身體做任何動作——控制著身體的是其他的存在。

  赫連秋深直到接收到歐陽千幻驚訝的情緒才察覺到身體不是被歐陽千幻控制著的。

  手鍊似乎比方才更亮了一點。

  啊，是資料庫嗎，資料庫控制了這身體——

  說起來，作為世界而存在的那少女削了資料庫不少權限——比如直接把聲音寫入魂體的權限就被限制了，但是，既然他是存儲了世界一切的「庫」，「庫」內生物與非生物的狀態改造權限，是否存在呢？

  「存在啊……但是，允許的範圍並不廣，只能做一些最基礎的控制。活著的生物，最多就是動作和語言而已——生物的語言動作，是神經系統給軀殼下達了命令、身為『庫』只需把命令直接寫入需要控制的生物狀態中就可以了；而非生物體則是可以改變狀態……不過，仍舊是在保持我的大部分機能的同時限制我感情用事的可能性，縱然是這些簡單的控制，也需要通過某種方式與要修改那個存在連接才可以達成——現在的手鍊，就是最簡單的連接方式——」

  歐陽千幻低聲自語——控制權在資料庫手中的歐陽千幻低聲自語。

  那是相當含混的話，含混到聽到旁人耳中也許只是不知所措沒有意義的感嘆詞——

  但是，赫連秋深知道，那些話是說給自己聽的。

  韓子千卻一臉茫然。

  當歐陽千幻對著光芒舉起了娃娃，與娃娃粉色的眼瞳對視著，韓子千卻忍不住露出了一絲慰藉的笑容。

  「你終於肯拿起那個娃娃欣賞了？是不是聽到我的話之後，意識到了鑽牛角尖是沒有絲毫意義的，不如在有限的時間重新接受我的小小心意了？」

  「吶、你說這個娃娃究竟代表的是我，還是秋深表妹？」歐陽千幻低聲道。

  她的聲音並不高、甜美得如同融化在牛奶中的砂糖，卻有一種莫名的氣勢。

  那並不是歐陽千幻會使用的語氣——歐陽千幻自己都不知道，原來以自己似是糖果一樣甜甜的聲音竟然也能有這般霸道的感覺。

  「這——」韓子千顯然是震驚了一瞬——

  無論是歐陽千幻的語氣、還是她說出的話——

  沉默片刻，乾巴巴地笑道：「自然是阿幻。」

  「又猶豫了、又沉默了，雖然沒有看到你的臉也知道你的表情很尷尬，『阿幻』這個名字結合你方才的那段話，只不過是個玩了個小小的文字遊戲而已。說到底，你並不是按照記憶、也不是看著照片製作出的娃娃，而是有一個真實參考的模特吧？如果讓她身穿著那件難看的禮服再製作，就更容易了……」

  原來輕言細語也能如此咄咄逼人——

  韓子千扯了一下唇角：「你穿著那件禮服照出來的相片又不算少，即使我是照著照片做出來的又有什麼區別呢？再說，我們也相依相伴那麼久、現在依然是朝夕相處，什麼都不看依然能描繪出你的模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