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0章 亡者的名單

  「呼嗯？」Mem混濁的雙眸完全眯縫起來：「似乎變得很有意思的樣子？我還以為大小姐也是道德制高點的神明呢，想不到卻能和我這淤泥中的蛆蟲處在同個起點吶。那之前那些沒營養的雞湯、莫名其妙的譴責審判口吻，又算是怎麼回事呢？」

  「這大概是我的扭曲之處吧——站在低處俯視高處。我呢，從來不是多了不起的人，看著無辜的小動物受虐的時候會心疼得落淚，然而迄今為止卻連肉食肉戒不掉；對喜歡的人其實不太在乎我這件事故意做出寬容的姿態來，實際上或許隱隱約約也有著僥倖一般的不想輸的心理——」歐陽千幻嘆息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有著狡猾卑劣的一面，沒有資格審判誰，卻還總是故作高高在上的姿態——甚至為了保持這樣的姿態，我會虛張聲勢地說一些看似理所當然實際毫無意義的話、會產生不少詭異的念頭、甚至做出許多我自己根本沒辦法完全理解的事——」

  她雙手交叉抱成拳，貼在額頭上做出如同祈禱一般的動作。

  赫連秋深借用了歐陽千幻的視野，在歐陽千幻閉上雙眼的時候，原本是沒有辦法看到她的模樣的——

  但是赫連秋深能夠想像到，如同古典人偶模樣一般的表姐，在雙手交迭貼在額頭上的時候，一定如同公主——不、如同天使一般聖潔。

  當自己仍舊是自己的時候，不止一次，羨慕、甚至嫉妒著那樣姿態的表姐——

  然而，不願意承認是在嫉妒的她，一定會故作輕蔑地暗想，唔、看，那個女人又開始惺惺作態了。

  看不到一邊Mem究竟是震驚、還是被感動到，總之是沒有一點聲音的沉默寂靜。

  「吶、Mem——」歐陽千幻的手緩緩從頭頂落下、睜開眼眸。

  「什麼？」Mem似乎是在思考，在被歐陽千幻叫到名字的時候猛地回過神來，但在回過神後的一剎那就掛上了標準的業務性笑容：「怎麼？大小姐在嘗到在下美味的飲食，祈禱過一番之後、總算是下定決心給在下一份新的工作委託了？」

  「嗯，差不多就是那樣吧——」Mem淡淡道：「但，並不是一份工作的委託呢。」

  「不止一份？難道說，下定決心後的大小姐，打算隨著在下的節奏放縱自己、變成一個心狠手辣的大開殺戒了？」Mem托著下巴：「當然對在下來說倒沒有太大的關係啦，我肯定是能夠賺錢的活計接得越多越好，如果委託超過三樁、我可以白送您一條人命，而且付費的部分我還可以給您打折——」

  「也不是兩樁、三樁——」

  「即使是十幾、乃至幾十幾百也全部都沒有關係，只要您敢委託、能擔負得起，我就敢接——並且，我向您保證，我會完成的乾淨利落而有效率。」

  「我相信你有那樣的實力，不過——」

  「不過什麼？如果您怨恨著的有許多，想要更高的折扣，價錢都好商量的。買三送一、買五送二，以此類推——怎麼樣，我夠大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