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2章 結絲之園

  「是……這樣啊。」宣未予收回了手，手指轉動著戒指，目光也繞著戒指流轉了一整圈：「所以我才說，我搞不懂感情這種東西呢。明明是與生俱來的，卻會一瞬間提升了溫度、又在下一瞬間冷卻下來。哪怕是滾燙的沸水注在冰塊上，融化也是產生了可以用理論解釋的物理變化的。但是——情感的話，就像是全然沒有道理一樣，既不能使用公式、也不可計算、甚至不能歸納總結——熱情、冷漠，那到底是怎樣一種感覺？是體溫驟然升高又入贅冰窖，還是單純的只是血管中的血液發燙像是注水太滿的熱水管一樣漲開呢？」

  「我不知道，恐怕也沒人知道——畢竟對大多數人來說情感是自然而然、與生俱來。一開始就存在於那裡。就和人的靈魂從哪裡來又向哪裡去一樣毫無意義——既然是想了也不會想明白只是白白浪費時間，就不會有人刻意去思考、歸納、總結了。」

  「理所當然的事物，總是不會得到珍惜呢。誕生也好、破滅也罷，既然無從思考起，就仿佛這個問題完全不存在——便利的思考方式呢。」宣未予靠在籠子的欄杆上：「結果到頭來，真正在為這些不值得苦惱的事情苦惱的，只有天生就不知道什麼是苦惱的虛無靈魂啊。」

  他把戒指仿佛了口袋中。

  「那玩意你也要收藏嗎？」韓子千扯了一下嘴角。

  「既然你不要了，丟掉了又可惜，所以就由我保管了。什麼時候你改變了主意，可以再向我要回來——嘛、吶，反正根據我的經驗和我現在保存之物的數量來看，你應該是不會改變主意了。所以你說，那個看似無盡的空間裡，是不是也會有某一刻堆滿戒指呢？」

  韓子千興致缺缺地砸了一下舌，低頭看了一下表。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今天應該沒有任何預定出去的時間，整個日程表都是空白的呢。」

  「啊、好像是呢。」韓子千乾笑了一聲。

  「唔，安心、安心，我不會就剛才的話題繼續了——既然此刻您對我充滿藝術性和哲學性的思考完全不感興趣，我也不至於無聊到非得和您探討什麼人生思考——」宣未予淺淺地一笑：「既然您對我的話題和歐陽千幻大小姐都不再感興趣了，那麼今日就按照您的原計劃把她改造了如何？我敢保證，整個過程會很有趣哦，比您想像得有趣得多，也千戀大小姐的改造更加有看頭——」

  如果是之前聽到宣未予說這樣的話，歐陽千幻一定會很害怕。

  不過現在，雖然對宣未予沒有抱有戀情、或是小鹿亂撞的感情，卻莫名的多了一分信任感——尤其是，在自己已經陷入絕望的時候，他突然以一種近乎搞笑的方式把她的擔憂揮散的剎那，腦海中忍不住就想著「啊、其實這個人也是個不錯的傢伙嘛」……

  縱然，她並不是完全沒想過，也許故意讓她陷入失望低落，再親手把她拉上來，也許只是他操控自己情緒的一種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