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2章 罪者將無畏審判

  宣未予頓了頓，輕嗤了一聲：「可是，你明明就是個人類，竟然想著揣測起惡魔的想法來了。你還真是越來越狂妄了——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魔鬼也是指代一個類群，而不是某一個個體，既然是群體，其實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多共性。若是你一直如此狂傲自負，認為你竟然夠資格與魔鬼共舞的話，你可是會死得很慘的喲。」

  「那又有什麼關係？墮落的好處可多著吶——如果是真正謙虛良善一件惡事也沒做過的人，哪怕說錯了一句話都會自責傷害到了他人，若是被無端端的惡意傷害受傷或者死亡了，除卻極個別的已經超凡入聖級別的真正的神仙，哪怕沒有恨、也會有點不甘心吧——想著自己得罪了什麼人、傷害到了誰才會遭到這樣的劫難，然而無論如何思考也不會得到答案，最終會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對不起的人依然是慘澹的結局收場，那是多麼無聊的終結啊。但是，如果本就是罪孽加身的就不會有這樣的不甘心了。反正罪孽已經數不清了，種下的惡因遍天下，自食惡果不過是或早或晚的結局——這一條命已經傷害了數不清的人，一換N，倒是自己賺了。既然做什麼都逃不過風雲變化，自己是個惡人結局而悽慘的罪有應得，總比身為善人卻被人背叛、傷害心理上要容易承受的多。」

  「你難道是想說，你自己不怕死？」宣未予紫色的眼眸中透出了鄙薄的光。

  但能夠堂堂正正的說出墮落的諸多好處的韓子千，縱然看到宣未予輕蔑的神情，也是毫不在意：「當然不是。人擁有的最基礎的，就是生命，一旦生命失去了，所有的欲望都會煙消雲散再不可觸及。連做個善良的人可能會無端端被人背叛、苛待以及傷害這樣的小事都承受不起而選擇做一個卑鄙小人的存在，怎麼可能會對失去一切根基的生命全然無畏懼？只是，既然每個人都可能會失去生命，至少我失去生命會比一般人的遺憾與悲傷小得多——看到其他人扭曲而恐懼的表情，就足以滿足我了，依靠調節心情達成心態平衡。」

  「說的倒是厲害，簡直就好像你真的有光明正大殺了無數人、做了多少了不起壞事的炫耀資本似的——明明直到現在手還是乾乾淨淨的，親手殺死的一個都沒有……甚至基本都是躲在陰影中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啊、啊，和你的言語完全不相稱的懦弱膽怯。你真有你形容出的豪氣，就該自己去完成所有的一切，而不是借刀殺人。」

  「有更熟練、能完成的更好的人代勞，我又何必親自動手？如果真是我一個人在孤島上，無論是雞鴨豬牛我都能親自去殺然後烹調，可是現在我的周圍有專業的屠夫和手藝絕佳的廚師，我又何必非要丟人現眼，非要親力親殺豬宰羊，得到的全是嗆血的爛肉放在鍋子上煎得糊掉呢？還有吶，有一點你是不得不承認的，一個公認的好人比一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做事還是要方便不少的，這層乾淨的溫和的假面效用既這樣大，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是沒必要撕下去的。當面具掉下去的一瞬，必然是很長一段時間都要寸步難行，許多基於他人對我信任的棋局都要重新謀劃——我倒是不嫌什麼，然而這完全就是給站在我身後的惡魔增加的不必要的工作量，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