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0章 被銘刻的記憶

  「嗚哇，看起來還很不情願的樣子，明明說著大道理的是你們。我真的要按照你們灌輸給我的大道理去做的時候，卻愁眉苦臉的算是怎麼回事？」她偏側著頭，耳朵搭在傘柄上，玫瑰耳墜一盪一盪，譏嘲般冷笑：「你們也知道，全員死亡的結局，根本就不是什麼解脫、無論如何積極陽光地思考，也不能把團滅想成是大完美。想要把我留下的原因也是一樣的，不能出現完美結局，至少要出現NE——通常結局。留下一顆種子，讓它長成茁壯的向日葵這樣可笑的雞湯一般的都合主義收尾。既然你們都認為如此便足夠，我卻無法認同，不如我替換了你們的其中一個，我來作亡靈，讓被替換出來的做生者吧？這樣也算是很公平的條件了。」

  「……」

  鴉雀無聲。

  寂靜，甚至可以說是死寂。

  看起來合情合理的條件，其實是把他們的一個輪環甚至是數個輪環的辛苦全部付之一炬——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有任何人點頭。

  「看吧，我已經體貼大度地給你們提供了三條路了，我與你們共死、你們其中一個人替我活著，我們全員繼續不得解脫直到踏入那極為微小概率的大完美大團圓。前兩個你們都放棄了，那就只剩下第三個了不是麼？」

  她飲下了半瓶毒藥，咽下肚去。

  雪白的小臉在吞下半瓶毒藥之後立刻泛起了一層異樣的青，亮晶晶的眼眸也微微有些發暗。

  「不用擔心，只有半瓶的話，我這裡有解藥——在五分鐘之內喝掉，我就還有救。但如果你們猶猶豫豫不肯給出選擇，我就會氣絕身亡，還是救不活那種。」

  黯淡下來的眸子中，只有一簇光芒依然明亮——那是對映在眼眸中慌張表情，露出的洋洋自得的，邪惡的光。

  「你們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是個變態扭曲的瘋子了。為達到我的目的，我是一定會不擇手段的——而且，在長期的經驗累積之下，這種心理狀態被加強了，我清楚地知道，如果太珍惜自己、對自己下不了狠，就什麼都做不成。」

  她的手已經開始顫抖了，人也跪在地上。

  原本是想要走到他們身前的吧，但卻沒有了那份力氣。

  在離他們還有1米左右距離的地方，她卻平伸出了小拇指。

  「來吧，我們拉勾吧。立下約定，一定要、全員都生還、全員都得到幸福、我們中的每一個都被救贖。如若失敗，就再次從頭，無論是一次還是一百次，無論是一百年還是萬萬年，都一直——」

  她的手指懸空著，支撐著的力量漸漸變弱、身體也開始前傾。

  她竭力控制著不讓自己倒下去，顯然也無法堅持太久。

  時間在沉默中流逝，只剩下1分鐘的思考時間。

  最終，他們一齊向她伸出了小指。

  因為還有相當的一段距離，他們勾住了空氣，假作手指纏繞在了一起。

  她點了點頭。

  「一定要記住了哦。無論重複經歷多少次輪環、記憶被洗掉多少次、只要我提到『約定』，你們都要立刻想起來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