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2章 交錯交集

  「……」

  赫連遠山扶了一下額頭。

  被說中了，卻不想承認。

  實在是，太過於丟臉。

  「雖然，我其實還是有點牴觸的，但這種狀況也是沒辦法的呢。」

  牴觸什麼？紀舜音難道要把這座椅塔一腳踹翻嗎？

  紀舜音單手撐著桌，在跳上去瞬間足尖輕點，躍居至頂，將赫連遠山橫著抱起躍下來。

  儘管落地把赫連遠山穩穩放下後，紀舜音立刻就退了下去，還單手按在心口躬身向赫連遠山行禮道了聲「失禮」，但是，赫連遠山還是一臉的彆扭。

  「啊啦，該不會是，赫連先生害羞了吧？」紀舜音嘴角斜挑了一下：「儘管被誤解了我一定是會不舒服的，可如果這樣若能讓您覺醒了奇怪的興趣，我說不定還是做了件好事。」

  「……」

  無語的赫連遠山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才以一副正經到誇張做作得口吻道：「看起來，契約的確是能以絕對的能力操控人的身體呢。雖然很荒誕，但親自體驗，果是不能不信了。」

  「錯開話題真夠生硬的。」紀舜音抿唇笑道：「您這麼相信了我，我是很開心的。但您還是莫要輕信於我的好，我可不是什麼好人，更不是個誠實的人。方才您按下手印的是真正的契約，而我們之間訂立的卻是假冒的，您豈不是要傻眼？即便兩份契約是真的，方才只有一條的一次性要求下的那一大片空白，您就不感覺到可疑嘛？萬一是用特殊的墨水印刷的隱藏的條例，之後要用隱藏條例坑害您、陷害您，您卻無力反抗，就更悲慘了呢。」

  赫連遠山身子一顫：「真的？」

  「假的。我喜歡隨便開玩笑的癮又犯了呢。」紀舜音狡黠地笑道：「當然啦，也有可能剛才說『假的』這句才是假的。您沒辦法斷定、更沒辦法判斷——真相不可知，事實也不可聞，尤其是和我這種卑鄙無恥完全捉摸不透的小人，七分真中摻著三分假，您是根本無法判斷哪七分是真、哪三分是假的。要麼選擇全部懷疑，一個字也不信，如果感覺太辛苦，不如選擇全部相信，我們都合作愉快。」

  的確，如同紀舜音所說，他的話，完完全全懷疑該如何辛苦。

  但若是要全部相信，該怎樣困難。

  想要找到他謊言中的真相，更是難上加難。

  「……」

  「很為難對吧？我也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貨色，會讓您為難我也認了。但無論如何，我也是不願意砸了博士的聲名的。」紀舜音把自己的那份約契折迭，放入那無盡的口袋：「博士現在正在進行一項相當重要的研究，時間緊得很。但是，最多半月就能完成。儘管我可以選擇讓博士按下手印後把屬於您們的那份契約送過來，但這樣未免也顯得太不公正了，所以您們的就仍舊留著，等到博士得了空，親自見您們，親自在這份契約上注入他自己的靈魂。初步估算一下，大概是這個月的十五日就可以結束了呢。」

  「我——」赫連遠山頗有些厭惡之色：「我有點不想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