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遠黛青竹蕭瑟客 星天月夜暮歌詩

  「不，不是你的錯。你什麼錯都沒有，黛薇兒。不過，有時候世上的事情，不就是如此麼？做錯事的人活得好好的，什麼都沒做錯的人，卻要受到煎熬。」軒轅星夜咳嗽道：「我死了，我就解脫了。只有你，你會一直痛苦。在孤獨之中。儘管你一個人也沒殺、也沒有有意傷害過誰，可你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全都死了。無論是對你好的、還是你所喜歡的，一個都不剩。你能不能回答，你究竟是因為什麼事，受到了報應呢——」

  「……」黛薇兒深吸了一口氣：「可能，是我太懦弱了。」

  「你懦弱應是你自己受到傷害才對，為什麼會牽連你身邊的人，不覺得不合理麼？他們為什麼非要為你的懦弱買單不可呢？」

  「……」

  好痛苦，痛苦到胸口都要炸開來了。

  是啊。

  是她懦弱、是她無能，她就是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自私自利的廢物，那麼受到折磨的應該是她，為什麼她身邊的人會死？

  「我——」黛薇兒低低啜泣著，的手一直都沒有停下，不斷地向軒轅星夜的身體重注入靈力：「難道說我當年還是死掉了比較好麼？」

  「並不是這樣的。」身後傳來了溫柔淡靜的聲音：「沒有你存在的世界，並不會變得更好。不如說，沒有你的存在，這世界會整個變一個樣子，變得誰也不認識。被拆下來的板子再拼裝回去的，真的還是原來的那艘特休斯船麼？」

  黛薇兒從軒轅星夜開始渙散的眸子中，看到了模糊的倒影。

  她的眼睛向後略瞥了一下。

  軒轅天音站在原地，用手指卷著鬢角的頭髮。

  「黛薇兒。現在的你，應該不是這個時間的黛薇兒吧。」

  從軒轅天音的眼神，她知道，這個人肯定是洞悉一切之人，他知道的秘密、肯定比自己要多得多——比她還要更了解自己。

  「你都知道的，又何必問？我自己現在還沒有理清思緒，未能解開這混亂的根源。」

  「我知道。所以，你並沒有權利替她說出『還是死掉比較好』這種話。哪怕這具身體是屬於你的，你對此刻的她的心境，也是一無所知——這行為，和不知他人苦卻勸人大度的高高在上的傲慢行為並無本質上的區別哦。」軒轅天音半跪在地上，凝視著軒轅星夜的面龐：「啊、啊，真是好懷念這張臉啊。」

  軒轅星夜與軒轅天音對視著，不自覺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

  「嗯，既然你能不自禁做出這個動作來，記憶的違和感，應該也已經浮現出了吧。」軒轅天音露出雪白的牙齒，微笑：「我和你所痛恨的那個軒轅天音，長得完全不一樣。非要論的話，你所痛恨的軒轅天音，長得和百里滄海倒是很像，不是麼？而我、我的長相卻很像你。」

  既然軒轅星夜和軒轅天音很像，那豈不是——

  但黛薇兒細細觀察之下，卻發現他和她與雲暮歌並不一樣。

  奇怪，之前明明覺得雲暮歌與軒轅天音極其相似的，為什麼現在又感覺不出多少像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