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秘密

  「不過，你知道大多數人對那本小說的主角是如何評價的麼？」

  「呃——」

  「他們說，主角的三觀不正，而且主角的身體不是純潔的，令人噁心。無論是什麼原因，這種人當主角都讓人感覺到不適——」軒轅星夜默然片刻，低笑：「那本書是我寫的啊，我就是那本書的主角啊。看到了評論，我才知道，我這種人的經歷，是令人噁心的。我根本就不配當主角。倒是你——黛薇兒，你簡直就是天生的主角。你美麗、純潔，甚至還有著無與倫比的幸運。沒殺過人、沒做錯過事，失去了母親就被那麼溫柔的人撿到，輕而易舉就過上了平靜的人生。即使最終失去了一切，你也是被害者而已，沒加害過任何的人。我殺了君山銀針、我害死了雲暮歌、我連水奚、秦玦都害死了，你竟還想讓我活。這就是主角的氣度麼？雖然在我看來，是更讓人噁心。」

  「……」

  原來她不止殺了妖精先生和暮歌，水奚秦玦也死了。

  這已經是不共戴天之仇了。

  啊、啊，的確，這樣還能原諒軒轅星夜，的確是很令人作嘔。

  偽善。

  她瞬間理解了自己剛才拉住軒轅星夜的時候，軒轅星夜說這個詞的意義。

  如果是處在這個時間點的黛薇兒，說不定並不會拉住軒轅星夜。即使軒轅星夜不肯跳下去，她也會去捅穿她的心臟。

  把她重要的東西，全都奪走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完全不了解情況的自己，來到了這個時間點。由於什麼都不了解而本能地拉住了軒轅星夜。

  這個行為肯定會讓軒轅星夜意外吧。

  她才會嘲諷自己「偽善」。

  說不定她也是有苦衷的——這個念頭剛在黛薇兒的腦海中閃過，她就噁心得想吐。

  再大的苦衷，她也沒辦法原諒妖精先生已死亡的事實。

  既然軒轅星夜和自己有許多相似的地方，在她拉住軒轅星夜的一刻，軒轅星夜必然也感覺到了一種噁心感吧。

  軒轅星夜在她發愣的時候，微微笑了一下，忽然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刀子，狠狠地砍了下去。

  手腕斷開，血液噴涌了出來。

  軒轅星夜砍斷了，被黛薇兒握著的那隻手腕。

  「再見，不管你說我應該活著贖罪也好，我還不可以死也罷。我都不想再活了——只剩下你一個雙手乾淨的人，繼續乾乾淨淨地在這個世上活著吧。不過，我能夠想到，沒做錯過事的你，獨自一個人活著，會比我更加痛苦。想到這裡，我就高興得渾身發抖。」

  軒轅星夜向後一仰，從高高的頂樓墜了下去。

  黛薇兒手中握著斷腕一瞬，忽然飛身縱下，平伸出雙手，攬住了軒轅星夜的腰。

  心中默默吟念著口訣，漂浮在半空中、慢慢落下。

  「竟然跳下來了。你究竟讓我多麼討厭你，你才會甘心呢？黛薇兒？你覺得，溪、君山銀針看到了這個場面，他們會有什麼想法？」

  「妖精先生和溪——溪哥哥都是最寬容不過的人，哪怕我還有一點恨意，他們也絕對不會恨你的。」

  「看在你陪我跳下來的份上，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怎麼樣？」軒轅星夜偏側了下頭：「《甜心四十日》的爆炸，是水奚一手策劃的。他沒有仇恨？你瘋的還真是厲害——」

  「……」

  黛薇兒沉默了片刻，淡淡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