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真心

  她的師傅，她的朋友……

  君山銀針、雲暮歌麼？

  他們死在了軒轅星夜的手上，現在是這樣的狀況麼？

  在不能確定真實情況，只是聽到了這種可能性，她紫色的眼眸都充斥著冰冷的殺氣。

  軒轅星夜注視著那雙殺氣凜凜的魅紫色眸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是麼，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一直都不會悲傷、不會難過、不會憤怒呢。結果啊，也不過是刀子沒有捅在自己身上，就全然不知道疼呢。」軒轅星夜頓了頓，以嘲諷似的語氣道：「之所以不去復仇，也不是你寬容。你的心中不是沒有恨意，甚至，你其實是比任何人都恨著那個女人，你才袖手旁觀的吧。」

  不知道為什麼，在對前因一無所知的狀況下，軒轅星夜的這句話，她竟然知道，對方是在指代什麼。

  她之前之所以不去報復陸芳菲與慕容幽，其實是比任何人，都更恨莫樂南。

  看到陸芳菲與慕容幽的幸福，她甚至覺得特別好笑。

  莫樂南一世的努力灰飛煙滅，所有人都嘲諷她、唾罵她，她每一次看到那些不堪入目的言語，那份沉重究竟是源於認為他們過分，還是不夠過分，實際上竟是後者多一些。

  該說不愧是軒轅家族的人麼？這種通透的敏銳與軒轅天音是一樣的。

  很少有人能看得出，她不去報復，是認為什麼都不做也是一種最好的報復。

  嘴角不自然地抽動了一下，表情也微微地動搖了。

  「被我說中了麼？因為師傅死了，所以，哪怕是你也沒辦法做好表情管理了。你的眼神、你的臉把答案告訴我了——嘛，我這個人不但作惡多端、而且一無是處，唯獨察言觀色能力比較強。只要對方的表情有一點點的異樣，我都能大概猜出來她的心思。」軒轅星夜狹長的鳳眸輕輕眯起，紅色的光芒閃爍如同赤色的星光：「你不恨陸芳菲、也不恨慕容幽。你甚至於有些感謝她們。如果不是她們，你現在還是小小的籠子中的籠中鳥。正因為她們殺了你的母親和你，你才有機會遇到你的妖精先生。和妖精先生在一起的這些年，比你的童年要有意義的多。陸芳菲在動殺心之前，其實你自己心裡也天天在詛咒著你自己的父母親，希望他們消失，這樣你就可以得到自由了，不是麼？」

  「是……的。」櫻花一般的嘴唇，挑起。

  在紅色的眸光中倒映出的那笑容微妙、殘酷。

  「不重要。根本不重要。無論多麼努力也不會得到回報，盡力去扮丑角也不能逗她發笑，對其他人的女兒比對我要更好。我一直都把她當成是純粹的傻瓜，我想要大聲罵她、恨不得想要殺了她。但我充其量只是個幾歲的孩子，做不到，還被奇怪的道德觀束縛。我有時候在想，如果她沒有死在那場車禍，之後她和慕容陽會不會死在我的手上。因為很早之前，我的洋娃娃的肚子裡就藏著各種鋒利的刀刃了，書頁的中間、糖果盒子中，都有各種鋒利的武器。汽車爆炸、著火，碎玻璃都刺進我的胸中的時候，我竟還有點解脫感。我慶幸終於不用活著了，死了就可以不再痛苦了。只是覺得和那個女人死在一起實在是令人作嘔，所以我費盡了力氣，拖著傷口在地上爬著儘量離她遠一些。本來就很深的傷口，變得更深，成了血紅色的傷痕。」黛薇兒停頓了一下，格格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