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詛咒

  零零零深吸了一口氣。

  這一次，準確無誤地插在了她的心臟上。

  鋒芒從刀子擴開，濺落出的，不只是血液，還有內臟的碎片。

  「母親，您不要怪我，我和您是一體的。落葉歸根，是為了給新葉提供養分，所以，就讓您變成泥土中的肥料供給我養分，這並不是罪孽。」

  她真正下手的時候，比幻術要兇狠得多，力求一擊致命，再也不給對手一絲一毫反擊的機會。

  當母親躺倒在地上的時候，零零零還在揮舞著刀子，不斷地在致命處刺下去、刺下去。

  「您的教誨都不認可，可是這句我卻聽懂了。感謝您，在臨死的一刻，還在我的孽罪簿上減了一筆。不愧是我的母親。」

  臉頰和衣服上的血液本已經乾涸，此時又被增添了新的染料。

  但是，被刺了這麼多刀的■■■■依然有呼吸，眼睛也能眨動。

  「阿夜、阿夜——」她的嘴唇不斷地動著，像是在吟念什麼。

  「媽媽，您還能說話？那可太好了，正好，我還想問您最後一個問題，你都要死了，請不要說謊騙我。」零零零擦了一把臉頰上的血跡：「您似乎沒做過壞事、也嚴於律己，為什麼您和與您一心同體的我，卻永不見天日。還是這樣的結局呢？有因必有果，為什麼您的報應會是我呢？」

  「那是因為，你看不見光明的所在。明明再等一等就好了，可你不肯等。你做的壞事，都落到我身上了，就這麼簡單。我詛咒你，等我死了，你一定會被地獄的火灼燒的。」她的嘴唇仍然繼續動著。

  「那正好。反正我時常會被人間的火灼燒，下地獄也沒什麼區別啊，只是重複著我之前的人生罷了。」

  零零零切斷了母親的頭，站起身來，一腳踢到一邊。

  「三十三號。」零零零輕笑了一下：「真有趣，我把母親的頭當球踢，卻並沒有落雷劈死我呢。」

  她長長吐出了一口氣，把刀子丟開。

  「什麼啊，果然全都是騙人的。痛苦、悲傷和煩惱不但沒有糾纏著我的心，我倒卸下了重擔呢。」

  她撩動了一下紅色的長髮，踩著地上的鮮血走出牢籠。

  「走吧，三十三。雖然你不守信用，又一次背叛了我，可是你為我提供了新的選擇枝。我現在已經徹底回不了頭了，卻不願忘恩負義或和你一樣出爾反爾，我們一起離開吧。」

  三十三猛然抬起頭。

  「你還願意帶著我一起走？」

  「雖然你就是個不願殺人的廢物，我也不想再孤身一人了。」

  三十三伸出手，想要握住零零零的手時，被零零零打到一邊。

  「別再碰我。」零零零回頭瞥了一眼三十三的失落，低笑：「你別以為我肚量就如此小了。之前那些讓我更嫌棄的人，都是隨便在我身上吸血的，你看看你剛才被我觸碰過的手背就知道了。」

  三十三看著自己的手背，發現上面多了一塊淤青。

  「雖然上天沒有給我什麼懲罰，但是我的母親卻似乎並不能容忍我什麼罪孽的痕跡都沒留下。」零零零凝視著手心：「她臨死的時候在我身上加了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