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為人之道

  ■■■■沉默了片刻，用愛憐、愧疚混雜的眼神：「是你——」

  「錯，這不是我的血。」零零零打斷了母親的話：「是其他人。是那些被關在實驗室中吸我血的活屍的血、同時也是想要攔住我去路的那些研究員的血——」

  「你把他們怎麼樣了？」

  在母親驚恐的目光中，零零零緩緩回答：「我把他們都殺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做！」之前聲音一直淡淡的她，語聲突然變高了：「母親不是告訴過你，不可以殺人、也不可以傷人麼？你是吸血鬼啊，你有吸血鬼的血統，受再嚴重的傷也是能恢復的，被做多少實驗也都可以安然無恙，疼痛感忍一忍就會消失了。可是，研究員也好那些活屍也好，他們全都是人啊！人是會被殺死的！」

  「啊，您一說這個，我今天才知道，原來他們如此脆弱。就和土陶瓶子一樣，一碰就碎了。第一波攻擊我的力氣耗了一大半，我還很擔心怎麼扛住他們恢復後的第二波第三波攻擊呢，結果，竟是我想太多了。只要把他們的心臟刺穿，他們就不會再站起來了。速度、攻擊力以及防禦都是那樣的不堪一擊，我簡直沒辦法想像自己究竟是多愚蠢才會怕這些廢物怕得瑟瑟發抖的。」零零零湊近牢籠：「母親，為什麼您之前從沒有說過，人類全是這樣的廢物呢？您之前告訴我，我們不是早就能逃了麼？」

  她略一停頓，以冷酷的聲音道：「該不會，您是為讓我和您一樣笨笨得守護著良心，才不肯說的吧？怕我小小年紀不懂事，一不小心走錯了路，犯下不可挽回的罪孽某一天遭到天誅？」

  雖然她的聲音冷酷得沒有一點溫度，但是她的眼神，卻似乎隱隱有一種期待。

  不知道為什麼，司空灜似乎能懂得她在期待著什麼。

  她是在期待著母親的否定她的問題、卻肯定她的所作所為吧。

  她是希望母親給出類似「不是，我希望你自己發現這個答案。現在，你終於成長了，媽媽很欣慰」的回答。

  「是啊。」與她有些微期待的眼神正相反，她的母親流露出的是一種透骨的失望：「我還以為，你會是一朵出淤泥不染的蓮，還以為磨練並不會讓你變得扭曲而是更加珍惜這個世界美好的一面。不會想把自己的痛苦強加在他人身上。可是，你卻是這樣的、這樣的——」

  「母親，當白蓮花、當善人有好處麼？會有人記得你的好麼？」

  「做善良的人又不是為了讓他人感激、讓他人記得。而是為了問心無愧、讓自己堂堂正正走在陽光下做人。」

  「對不起，媽媽，您是不是忘了，我根本沒見過陽光，也並不是人，能不能在陽光下做人能怎樣？」

  「可你不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等到某一天，你的父親帶我們離開這這黑暗的地牢，你確定你還能面對光明麼？你在享受幸福快樂的時候不會愧疚麼，因為你可是親手殺了那麼多人，毀掉了無數的家庭啊——他們有多少人等不到爸爸、媽媽回家吃晚飯了。想到這樣，你難道一點都不難受麼？」■■■■苦惱地揉按著太陽穴：「為什麼媽媽的話，你沒聽進去呢？」

  她的手抓在鐵籠上：「阿夜，你現在回到你的房間，等到研究院再來的時候，你要求實驗加倍，雖然不能償還，也算贖罪了。乖，現在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