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真正的王，沒有君臨的氣質，只有沙

  眾人先是愣了一下。

  隨即，就有人憋不住，掩著嘴巴笑出聲來。

  沈單城本來想上前去行個禮，軒轅天音使了個眼色他又默默退了回去，抬頭望著天花板。

  陸芳菲的嘴角勾了起來，乜著他：「乳臭未乾的小孩子，膽子倒是一點都不小，竟然自稱是王上——冒充王上是大罪，你可知道？」

  「罪？什麼罪？」軒轅天音歪了歪腦袋：「哪怕我不是本人，自稱自己是夜之帝國的王，也不至於被治罪吧——隨便說句玩笑話會獲罪，這一年到頭得死多少人啊。」

  「呵，玩笑話？」陸芳菲涼涼道：「你以為一句玩笑，就能把什麼都遮掩過去，可以輕易被原諒了麼？」

  「原諒……嘛，我不覺得我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被原諒？又被誰原諒？」

  軒轅天音用食指推了推眼鏡框，語氣仍是不解。

  「倒是你——是真的冒犯到我了呢。不過，看在你確實不認識我，我心情又沒低落到極點，幸運的話，我可以算你是『不知者無罪』。」

  「還在堅持胡說八道麼？你這個小破孩？」

  沈單城的心情介於想笑和想撞牆之間，以至於極其的扭曲。

  「還在持續出言不遜呢，您這個老婆婆——我有忍耐力，可我的忍耐有限度。您可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得惹我不高興吶。」軒轅天音帶著天真而稚氣的笑容，以相當禮貌的態度對陸芳菲道。

  這種禮貌又有些諷刺意味的態度讓陸芳菲相當不暢快，她正想下命令讓手下們站起來，搏命也要給這個戴眼鏡的奇怪年輕人一點顏色看一看，門口倒是先發出了刺耳的尖叫。

  「父父父父父……父王……？！您您您……您在這幹嗎呢？」

  軒轅白華手按著門，整個人傻在了那裡——不知道該進去，還是該退下去好了。

  和大眾場合也見不到幾次的軒轅天音不同，軒轅白華經常露臉，以至於夜之帝國的普通人對他的容貌，比對他的父親熟悉許多。

  兩個人同樣上街，軒轅白華只要不是仔細變過裝，戴著帽子和圍巾也很容易被認出來；但軒轅天音的話，即使沒有刻意遮擋，也很少有人知道他是誰。

  那麼，既然軒轅白華神色慌張得叫他「父王」，那麼這個人當真就是……

  沈單城驟然鬆了一口氣般，忙上前，半跪向青年行禮。

  「沈單城參見王上。」

  「我都向你使過眼色了——你還是——」軒轅天音嘆了一聲：「罷了罷了，看你這樣子，今天你若是行禮沒能行成，怕是要至少不自在一整天了——明明我啊，也不是那麼重視規矩禮節這種虛物的。」

  「的確如此。是屬下自己的強迫症實在無處安放。」

  「免禮免禮，快點起來。大庭廣眾還跪來跪去的，真彆扭。」

  那些剛才笑過的人瞳孔都縮小了，都把頭扭了回去，一本正經地坐直，生怕自己剛才竊笑的事情被察覺了。

  陸芳菲完全僵硬了。

  「你……不，您還真的……」

  「我剛才不是說過了？還說了不止一次——真是怪事，我覺得我也沒長一張讓人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在說謊的臉啊？」軒轅天音摸了臉頰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