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毒

  「為什麼會想幫他們？」秦玦不解地問。

  「不是有心幫忙，只是我自己想這麼做。而我的一時興起，又恰好對他們有所幫助而已——這是他們的幸運，因為，我忽然想做的事會讓他們遇見麻煩，我也會毫不猶豫。」

  離秋楓拽了下手套邊緣，讓它和皮膚貼合得更緊密。

  「帝國的實驗真是越來越沒人情味了，連一般的普通人都給卷進來未免太過喪病……」

  「他們不一直是這樣麼？某種意義上，我也是曾是個一般普通人，不也還是……」

  「不一樣。你是像貨物一樣被賣出去的，從一手交錢一手交人的那一刻，你就不能算是人類了，僅僅只是一件比較值錢的商品。無論你病禍生死，和其他人全無干係。像你這種沒人在乎的螻蟻似的命，和這些有家人、有朋友、有惦念他們的傢伙完全是兩個世界的。」

  「我也有家人、朋友和惦……」

  「你是桃飽網會員？少做夢了，無論是我還是你，我們都是孤零零一個人，一切無所有孤身一身。」離秋楓不耐煩地打斷秦玦，血赤色的眸子向後望了一眼：「下一處是2年（C）。」

  結束了異常的事態，在三個——不，五個人的努力之下。

  離秋楓並不止刪除了那些不幸被咬到而成為喪屍的記憶。

  他還用術法，封鎖了學校的每一處角落。

  教學樓中的人，無論走下多少次樓梯，也無法走出去。

  而想要走進實驗樓的人，不斷地向前，和樓的距離也並不能縮短一分一毫。

  咒術結界修煉不足的暴走蝸牛，對周遭狀況，感知出錯了——導致黛薇兒沉入二十五年前的時間的裂縫，和離秋楓的術法迭在一起，讓他誤以為學校成為了閉鎖空間。

  實際上，完全是兩股不同的力量在做鬥爭。

  當黛薇兒出現的時候，時間的裂縫爆裂開來，將暴走蝸牛和玖疏言彈開了。

  但，離秋楓的術法依然在。

  所以，才沒有人的氣息。

  所以，他們做任何事都不會受到阻礙。

  離秋楓布下術法的想法，也很簡單。

  不讓危害擴大。

  也不讓消息流露出去。

  其實，讓所有人都知道美拉·更私立高中發生的事，讓外界雞犬不寧人心惶惶會不會更好，夜之帝國，那些醜陋側面，說不定會隨之暴露的念頭，離秋楓也是有過的。

  但是，在產生這種念頭的同時，他自己就將之否定了。

  他是明白的。

  哪怕以突發傳染病為由，把整個美拉的人全部隔離，以治療為由全部殺掉，也不會讓他們在私底下究竟做多麼惡劣的事情被暴露的。

  多少條人命，也抵不過他們所謂的正確。

  這就是夜之帝國，一個真真正正的暗之國度。

  秦玦在他做出阻止危害擴散的決定時，欣慰一笑。

  那笑容實在讓他噁心不已。

  他知道秦玦也不是故意要氣他的，只是，時至今日，無論擺出多麼難看的一副嘴臉，也甩不掉他內心的那份天真，實在令他作嘔。

  聖潔？偉大？

  為什麼，非要和那麼可笑的字眼扯上關係。

  這份聖潔，究竟犧牲了些什麼，他懷疑秦玦根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