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通往王道之路，血海屍山

  這些話準確來說並不算是她的原創，是她對妖精先生的話語的再加工。

  翻妖精先生的《Knight Of Walpurgis Night》漫畫之時，雖然她很喜歡騎士團長格林·提亞，可很多時候卻並不能理解他的言行。

  當疑惑沒辦法再壓抑下去，她問君山銀針：「妖精先生，格林·提亞的實力那樣強，為什麼一切行動卻還要以莫甘娜為準則呢？這樣難道不會顯得沒有自我嗎？」

  妖精先生溫柔甜美的笑容，像是蜜罐中的蜂蜜，把她抱過來放在腿上：「也不是所有人出生就想坐在至尊寶座上，也會有天生就是來輔佐他人的存在——格林·提亞就是，比起玉座，更適合做一人之下。效忠於莫甘娜，為她傾儘自己的一切，完全是出於他自己的意志做出的選擇哦。為什麼你會覺得這樣的人沒有自我？」

  「如果莫甘娜讓他去死，他也會去的麼？」

  「當然啊。」妖精先生毫不遲疑地答道。

  「啊？為什麼啊？命沒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連性命都可以輕易捨棄……那還叫什麼自己的選擇，分明就是愚忠不是麼？」

  「我問你，主僕二人只能活一個，無論主人的心思如何，你認為身為仆侍怎樣做才是正確的？」

  「當然是犧牲自己保護主人……」黛薇兒脫口而出，旋即發出了疑惑的「咦」了一聲。

  「你的眼神露出困惑，就證明你隱約之間已經明白了。沒錯，上位者的所有僕侍手下，都是踏腳石——即使這個人是全天下最聖潔最溫柔的主人，從未想過利用誰，甚至想把手下都當作家人般一視同仁，這事實也不會有所改變。

  踏上高位不可能沒有犧牲，可有哪個忠臣不希望能把自己效忠之人送上高位？如果身邊一個肯捨棄性命也要護其周全的忠臣都沒有，只能說這人自身能力不足，就是個純粹的垃圾。否則只要稍有可取之處，一定會有人懷有讓其君臨天下的願望，被懷有隨時為之死亡覺悟——這願望和覺悟很可能一開始就是違背了主人意志的，又為什麼要被指責為沒有思想的空殼呢？

  而他們既然一開始就不畏懼死亡，那麼主動赴死和被命令赴死，本質上也沒有太大的區別吧？反正對一根筋的人來說，一旦選定了一個對象，無論其善惡優劣，也要作為薪柴發光發熱，絕對不會改變陣營。比起費盡心血被背刺，或是自己的犧牲反給對方帶來了壓力，遇見了肯認真命令你去赴死的說不定還幸運得多。評價是愚忠還是傻，又有誰會在意呢。」

  妖精先生對她說過的，她大多都記在心中，反覆地咀嚼著。

  但對這段記憶卻尤其深刻。

  除了更深入地理解了妖精先生所創造出的騎士的內心，也讓她自己對這種忠誠的守護者的角色的憧憬日漸增長。

  有朝一日，她也能像這樣，以自己的意志守護著誰就好了。

  如果能把妖精先生那些略顯帥氣的話語，化作自己的台詞，大聲說出來就更好了。

  之所以與軒轅天音對峙，真心為熊貓和軒轅星夜著想的念頭不是沒有，也無法否認想露出些鋒芒讓軒轅天音注意到——然而更多的卻是出於個人愛好想耍個帥。

  顯然她的耍帥十分成功，軒轅天音本意欲假裝慍怒嚇她一嚇，現在卻毫不掩飾對她的欣賞。

  「無，夜夜，你們這是何德何能，才會得了如此這般的好妹妹，如此這般的好護衛？」他用拳頭輕輕敲了熊貓的胸口一下：「不是你總藏著她，怕不是這騎士團長之位要變成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