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不良少女的嘴巴都不嚴

  氣氛頓時如同凝固了一般。

  打從她動了著念頭開始，便開始以成功為百分百成功為前提。

  和經紀人談，和公司談，看Devil的社交網站研究她的喜好。

  今天會到這間咖啡屋，是因為此處在Devil的動態中頻繁出現，她想來提前探探店，選定滿意的菜品，為迎接她加入Butterly的慶祝會做準備。

  心中湧起了煩躁感。

  被告知了明了卻僅是在逃避的可能性，讓她整個人頓生脫力的萎靡感。

  「為什麼遮住臉？」雲暮歌一哂：「覺得我討厭，卻由於自身也認識到了這些客觀存在的問題，無話可說了，對吧？」

  「……」

  被雲暮詩說中了這件事讓閔愛莉暗暗不爽，但除了擺一張臭臉之外她也確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不會藏心思——敵人一定很喜歡你這一點。但其他人也未見得都討厭，比如我，甚至還覺得有點小可愛。你的勇氣、行動力也是很值得欽佩，可惜只有勇卻無謀是做不成事的。所以，把滿腔的期待稍稍斂起來些，動動腦子，花些時間思考能讓你邀請的成功率變高的手段不是更好麼？」

  「手段……？」閔愛莉搖頭：「我討厭這個詞。並且，也對耍手段不屑一顧。」

  「不屑一顧？」雲暮歌輕嗤一聲：「用這種詞的你，對『手段』的偏見未免太大了。過程和結果，哪個更重要？令人作嘔的人才會說是過程吧，因為如果沒能達成結果，你努力的過程分文不值，單純是浪費時間和精力。有很多人口口聲聲稱自己要堂堂正正達成目的，為此即便失敗也無悔。偉大麼？不，根本是神經病吧。原本是向終點衝刺，不知不覺間所有的經歷都用在維護『正大光明』的形象上，方向全丟了，不是本末倒置麼？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未必就是貶義。沒有摻雜惡意算計，就絕不能稱之為陰險。」

  說著這樣的話，她的神情仍一如盛開於清水中的蓮。

  但顯然，她靈魂的顏色，卻並非和安恬的表情般，是純淨的白。

  照理來說，雪白的蓮，大多會把深處的黑暗隱藏，只露出雪白的花瓣與碧綠的花莖。

  然而雲暮歌卻並沒有刻意掩飾自己的內在，反而是異常坦率的把淤積的黑泥也展露出來。

  在王宮時說要將朋友當作盾牌時是如此，此時不避諱地大談「結果至上」更是如此。

  閔愛莉一陣目眩，喉嚨中湧起酸酸的味道。

  是噁心麼？

  有，但並不全是如此。

  閔愛莉自認自己是直腸子，好像都沒辦法如她用平靜的口吻說著一般人看來比較卑鄙無恥的發言。

  對，絕對不僅僅是噁心，還有種負面意義上的由衷的欽佩感。

  她很討厭雲暮歌這種調調，極其討厭。卻確實的被提醒到了。

  這份小心思，也被雲暮歌盡收眼底了吧，她俏皮地單眼輕眨，露出狡黠的笑。

  在閔愛莉下一次開口之前，將食指放在唇上，「噓」了聲，用下巴指了指朝她們方向走來的黛薇兒，低聲：「你說被我提早知道沒幹系，那麼被她呢？就不大好了吧。餐廳本來就很容易不慎泄露私密訊息，何況是這種小餐廳不良少女一樣打扮的小服務生，你敢保證她的嘴巴很嚴實麼？」

  閔愛莉一想不錯，就將一閃而過的靈光說出來，向雲暮歌請教的念頭擱置了。

  她看了下腕上的手錶，將墨鏡架回鼻樑，正要戴口罩時，傳來黛薇兒吸氣的聲音，加快了腳步走至桌前，詫異地道：「閔愛莉……你是閔愛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