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隨時間流逝的慢性自殺

  下雨後的地面，潮濕、泥濘而冰冷。

  天空晦暗，抬起頭什麼也看不見，只能看到連綿無際的烏雲。

  黛薇兒很努力地將自己的力量連通至外壁，奈何強大的結界之力一時半刻連略略削弱也無法做到。

  儘管，也期盼著妖精先生看到了直播，現在也在外面著急著，想要把她救出來。

  厚重的壁障，隔絕了她確認外界諸事的可能性。即使妖精先生真的站在結界之外，二人無法聯繫，便無法將力量集中在同一點來打開通路。各在一個方向破除而沒能迭加，和獨自一個人努力完全沒有兩樣。

  浪費精力，事倍功半。

  然而，巨大的壁壘，選擇同一處為突破口，大概和一個人在沙灘上扔了一粒沙子正好被他人撿到的概率——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周遭抱怨的人越發多了，聲音也越來越大，大而且嘈雜。

  除非奇蹟發生，情況會朝著壞的方向發展簡直是避無可避。

  黛薇兒同時也明白，奇蹟是根本不喜歡降臨於世的。

  她沒有自傲到認為可以阻攔事態的惡化，可她想護得雲暮歌姐妹和Spices。

  Spices倒無妨，他們和她僅是在演戲。對雲暮歌和雲暮詩來說，她只是說過幾句話的陌生人，在之前區分出勢力時，也沒有明顯偏向於她們，連將她們從機艙救出來的都不是她。

  完全沒有理由接近。

  雲暮詩卻賦予了她接近她們的理由，黛薇兒實是求之不得。

  但玖疏言卻表現出了肉眼可見的鬱悶和反感，抱著腿，連眼角的餘光都不願意掠到雲暮歌身上。但云暮詩和他說話，他還會應聲，慣常柔和的眼神和溫馴的聲音。

  他為什麼如此討厭雲暮歌？

  黛薇兒和雲暮歌本人都暗暗奇怪，口無遮攔的雲暮詩倒是乾脆地問出來了，結果玖疏言的答案是「丑，辣眼睛」。

  「玖玖的審美真奇特。」雲暮詩大笑：「不過我也喜歡。這可能就是迷妹眼中出天神。」

  「天神？」秦玦皺了皺眉頭。

  「嗯，就是說玖玖完美無缺啦、完美無缺。畢竟神不會有缺點。順便一提，玦玦你在我心裡也是無瑕之神！」

  「不，我謝謝您了。這比喻半點不恰當，甚至可以說討厭的讓人有點噁心。」秦玦扯了扯嘴角：「神並不是沒有缺點的啊——奎師那會縱容般度五子殺光持國百子，濕婆大神也會因為失去了妻子而燒光達剎王國，伽摩之妻詛咒雪山女神終身不孕，更不用說一眾邪神的所為了。說別人是神，你這是誇我和窩囊廢呢，還是變著法罵人啊？」

  「……」雲暮詩乾笑兩聲：「您這些例子舉的太……」

  「我是個愛講道理的人。想把別人駁倒，就得博覽群書。不然輸出全靠吼麼？那是潑婦罵街，不是講道理。」

  「你這也叫講道理？是抬槓吧？」莫名混在了他們中間的閔愛莉吐槽。

  「抬槓其實就是比誰的道理多——你道理多，你就顯槓得狠。」

  「你是不是什麼都能槓，和什麼人都能槓啊？」

  「不。」秦玦搖頭道：「比如閔愛莉你，我基本就不會槓。」

  閔愛莉得意地一揚頭：「那是，我……」

  「我不與傻瓜論短長，對方也聽不懂。」

  「……」閔愛莉被噎得快吐血了，扯了扯坐在一邊閉目養身的黛薇兒衣袖：「死花瓶，我的肺要炸了，你快說點什麼懟他！」

  黛薇兒猛地睜開雙眼，明艷絕倫的容顏是冷厲的表情，紫晶石般清澈的眸子划過一抹兇狠的光。

  閔愛莉嚇得「啊」了大叫一聲，黛薇兒開始劇烈地咳嗽，嘴角都咳嗽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