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光環下的人心

  「噼里啪啦！」

  伴隨著外面的鞭炮聲響起，眾人擁簇著李衛東走出四合院。

  此刻，巷子裡早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街道辦因為接到的消息比較晚，再加上辦事員疏忽，直到這會才慌裡慌張的把紅紙貼在四合院的牆上。

  「熱烈恭賀李衛東同志榮立一等功！」

  整整十五張一米見方的紅紙，讓所有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人群一下子就轟動了。

  先前也有人找街道辦的人打聽，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沒有一個人提前透漏消息。

  如此才造成了眼下這種結果。

  那瞬間的喧譁，甚至還蓋過了巷子口的鞭炮聲。

  隨後，就有人開始打聽這個李衛東是誰。

  當兵的？

  以前怎麼沒聽說過？

  慢慢的，李書群兒子，轄區派出所公安，農場副隊長，這些消息也傳播了出去。

  甚至將他描繪成一個不顧自身安危的戰鬥英雄。

  這一等功，更是為國家挽回了重大損失得到的。

  至於什麼損失，傳播消息的人就語焉不詳了，頓時不少人就腦補出諸多需要保密的劇情。

  有人甚至還提到了年除夕糧庫失火，但立即有人反駁，那件事情過去還沒多久，就算有功勞，也不可能這麼快下來。

  總之，李衛東這個名字，一下子成了熱詞。

  此刻，巷子口。

  伴隨著鞭炮聲，鑼鼓聲，一隊由十一局跟監獄組成的報喜隊，在紛飛的紙屑中走來。

  李衛東遠遠就看到走在最中間，最前面的陳俠，抱著用相框裱起來，掛著大紅花的一等功勞獎狀。

  之前，因為先入為主的原因，李衛東還以為功臣之家牌匾現在就有了，可這兩天打聽了一番後才知道，如今壓根就沒有這玩意。

  有的只是獎狀，勳章，證書。

  至於獎金跟名額一類屬於待遇。

  一般送喜報，都是把獎狀用相框裱起來，由報喜隊敲鑼打鼓的送上門。

  除了陳俠，李衛東還看到了向天明，常慶波，大隊長徐聞，以及胡敬誠等人。

  尤其是徐聞跟胡敬誠之所以到來，明顯是看重李衛東，而不是為了頒發一等功，要不然這種事情由正委或者副手出面就可以了。

  至於第六農場的代表，也都跟在後面。

  但因為這次一等功是由公安這邊頒發的，所以十一局占主導，要不然抱著獎狀的就不是陳俠，而是向天明了。

  報喜隊來到四合院門口，後面的鑼鼓喇叭也停了下來。

  就連周圍群眾的喧囂，也漸漸消失。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站在中間，被戴上大紅花的李衛東。

  對方年青的臉上透著堅毅，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不少人看著李衛東，只覺得他一下子變得無比高大。

  隨後在眾人緊張，期待的注視下，由胡敬誠接過裱在相框裡的獎狀。

  「李衛東同志，我謹代表十一局全體公安向你發出祝賀，並代表**向你頒發一等功獎狀，希望你再接再厲，不怕困難，保護人民，守衛和平。」

  胡敬誠的聲音鏗鏘有力，且沒有廢話連篇。

  甚至連李衛東因為什麼立的一等功都沒說，這或多或少都有點反常。

  但之前，人群中就已經有人給打了預防針，所以這會，也沒人去『追究』這個，只是滿臉羨慕的看著李衛東。

  尤其是李衛東的那些鄰居，看向他的目光，複雜的同時敬畏也更濃。

  他們剛剛接受了李衛東當幹部的事實，結果這才幾天？

  人家就立了一等功。

  再這麼下去，他們四合院這座小池塘里，豈不是要撲騰出個大人物？

  尤其是易中海跟閻埠貴，臉上充滿了悔意。

  雖然二大爺劉海中沒來，可劉光天卻躲在人群里，表情更是複雜。

  畢竟當初挨了一頓打後，他是最早投奔李衛東的，甚至以頭號犬馬自居，可後來因為李家出事，他父親逼迫他跟李衛東劃清界限。

  原本以為是一招妙棋，沒想到卻讓他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變化。

  要說心裡不後悔，那肯定是假的。

  甚至他經常晚上睡不著覺，就在想，如果當初他堅定的站在東哥這邊，結果會如何？

  可惜，沒有如果，他也回不到過去。

  秦淮茹跟秦京茹這對姐妹占了個好位置，所以看得更清楚。

  前者面色複雜，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後者，則充滿了不甘。

  畢竟秦淮茹曾經要說和她跟李衛東，要是這樁親事成了，那麼她現在也算是一等功家屬了吧？

  哪會像現在，只能寄居在姐姐家，帶帶孩子也就罷了，關鍵是出了正月，賈張氏或許就會回來了。

  那個時候，她何去何從？

  真的要回鄉下，回農村過那種面朝黃土背朝天，只能一輩子在莊稼地里刨食的日子？

  她，不甘心。

  許大茂兩口子看的也不是滋味，尤其是許大茂，原本跟李衛東的關係已經處的不錯，都去家裡喝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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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後來，也因為他自個的原因，慢慢的疏遠。

  他跟婁曉娥說過好幾次，要彌補跟李衛東的關係，但也只是嘴上說說，從未行動。

  或許他覺得，以後機會多的是，李衛東難不成還能飛了？

  現在，人家可不是飛了嗎？

  患難之交，跟趨炎附勢之徒，能一樣？

  要是院裡鄰居最高興的莫過於傻柱，畢竟一直以來，他都把李衛東當哥們，眼下也是打心底為李衛東感到高興。

  至於說其他院裡的鄰居，那感官可就複雜多了。

  羨慕，嫉妒，畏懼，不一而足。

  但要說最高興的，還是李家的人，李書群跟李書全這兩兄弟就站在李衛東的身後，李書群翻出自己壓箱底的中山裝，而李書全則穿上當兵那會的衣服。

  老太太則被張秀珍跟老二家的媳婦攙扶著，激動的眼睛都濕潤了。

  用她自己的話說，能看到李衛東真的出息，獲得一等功，她就算現在下去，也能跟老頭子有交代。

  楊芳芳則一手一個，拉著兩個小傢伙站在旁邊，臉上同樣充滿了激動。

  倒是身為長子長孫的李衛民，這會不見蹤影，但此刻壓根就沒人會想到李衛民，仿佛，他已經不屬於這個家。

  「是！」

  李衛東對著胡敬誠敬禮之後，才接過對方遞來的獎狀。

  這一刻，李衛東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分量。

  在這種環境下，人的情緒往往更容易受到共鳴，會情不自禁的嚴肅，心中真有一種豁出命去的衝動，即便李衛東也不例外。

  李衛東接過獎狀後，轉身來到老太太面前：「奶奶，給。」

  「好，好。」

  老太太已經激動的哽咽，顫抖著接過獎狀。

  雖然稍微有點壓手，但老太太現在身體還不錯，也干慣了農活，不至於連一個獎狀都拿不動。

  看到這一幕，周圍的人自發的鼓起掌來。

  一等功是李衛東的，但也是送給他親人的。

  隨後，胡敬誠退下，由徐聞將裝在盒子裡的勳章，以及一等功的證書交給李衛東。

  這次，李衛東把證書給了李書群。

  儘管兩人之前關係有過一段時間的緊張，但李衛東卻不能不認對方，否則就是不孝。

  如今，不是沒有老子舉報兒子不孝的，街辦辦接到舉報後，也會認真核實，處理。

  如果真的不孝，是會記入檔案的。

  對以後工作升遷，娶媳婦，都有很大的影響。

  而且，現在李書群也比以前改了許多，有點『浪子回頭』的意思。

  就算為了家庭和睦，為了奶奶跟張秀珍，只要不是涉及到原則問題，李衛東也不會跟他計較。

  至於裝在盒子裡的勳章，李衛東交給了李書全，對方當過兵，甚至也立過功，對勳章明顯情有獨鍾。

  當完成這一切後，鑼鼓喇叭再度響了起來，接著就是鞭炮的聲音。

  而胡敬誠找來的攝影師，也忠實的把這一幕幕給記錄下來。

  隨後，眾人來到前院，便不斷有人朝著李衛東發出恭喜，李衛東也都一一回敬。

  牆邊，第六農場的三人湊在一塊，看著人群中的李衛東。

  剛剛他們已經上前祝福過了，這會也不用再去湊熱鬧。

  「一等功啊，全家光榮。」

  教導員周紀忍不住發出感慨。

  「是啊，一等功。」

  王宏偉忍不住重複，只是不管表情還是語氣，都有些怪怪的。

  之前，他們跟十一局的報喜隊匯合後，就直奔這邊。

  別看李衛東是第六農場的，但他們三個的身份，還湊不到最前面。

  直到剛剛，在李衛東接受獎狀的時候，王宏偉隨意看了一眼。

  但也就是這一眼，讓他直接呆住了。

  甚至他還揉了好幾次眼睛，確認自己眼睛沒花，也沒有看錯上面的字。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讓他心中像翻江倒海一般，整個人被巨大的震撼所籠罩。

  因為他清楚的記得，上次在辦公室里，他看到的獎狀，簽發的單位跟這次不一樣。

  原本他還以為，是李衛東先授勳，拿到了這三樣東西，然後又交上去，在今天，由報喜隊送來。

  現在來看，明顯不是這麼一回事。

  他可不認為上次自己看到的是假的。

  如此，只能說明一件事情。

  他今天看到的，是李衛東第二個一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