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一門手藝

  最近一段時間，冉景林的日子明顯舒服了許多。

  李衛東自上次寫信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反倒是周曉白，時不時的請教一番。

  對此，負責看管犯人的獄警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徐哥。」

  「你小子怎麼有空過來？是不是要發年貨了？」

  徐志強看到李衛東後，眼睛一亮，立即迎了上來。

  「嘖，徐哥，這年還沒到呢，發什麼年貨？而且不是提前發了野豬肉嗎？」

  李衛東搖搖頭。

  隨著靠近年關，最近問他什麼時候發年貨的人也越來越多。

  之所以問他，是因為大家都知道今年的年貨是他一手弄來的，足足十幾樣。

  甚至有什麼，也早就傳的一清二楚。

  如今，大家都在眼巴巴的盼著發年貨。

  「上次發的野豬肉，我還沒嘗著味，就被你嫂子給藏起來了，非說要等到過年才能吃，也不怕捂臭了。」徐志強面帶幸福的苦惱。

  只要等今年的年貨發下來，自個家裡絕對能過個大肥年，還能孝敬一下兩邊的老人。

  街坊鄰居，也都會羨慕的流口水。

  看看誰還說在監獄農場上班，就跟坐牢沒什麼兩樣。

  發完幸福的牢騷，徐志強看了眼遠處正在幹活的冉景林，對李衛東示意了下。

  「又給他送信？」

  「不是，我這次過來是有點事情麻煩徐哥。」

  李衛東搖搖頭，他最近一段時間也沒有見到冉秋葉。

  自上次對方坦白交代，並且把往來信件拿出來後，基本就沒什麼問題了。

  這種事情，雖然有點犯忌諱，但只要沒人去追究，自然不會有事。

  但李衛東還是提醒對方，如果能一家人都離開，還是暫且離開的好，等過些年再回來。

  因為在她哥哥的信中，就有提到過這件事情。

  只是，冉秋葉卻拒絕了。

  用她的話說，縱然苦難，那也只是一時的。

  對此，李衛東也沒有再說什麼，等以後他如果有足夠的能力，倒是可以幫她一把。

  至少可以讓她不受什麼不公正的待遇。

  「什麼事情？你說。」

  徐志強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痛快的回應。

  「咱們農場有沒有會雕刻玉石的那種手藝人？我最近對那個挺感興趣的，想跟著學兩天。」

  為了不留下後患，李衛東不介意再給自己找個師傅，學個兩天。

  反正也花費不了太多的時間，還能掩人耳目。

  「玉石雕刻？」

  徐志強頓時皺起眉頭，別看農場這邊有不少的『人才』，但也不是說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

  眼下，玉石雕刻本就是稀缺行業，滿京城也沒多少，更何況還犯了事，又恰好被關在他們這個農場改造。

  「好像還真沒有。」

  想了片刻，徐志強才搖搖頭。

  「沒有嗎？」

  李衛東有些失望。

  不過就在這時，旁邊響起一個弱弱的聲音。

  「報，報告。」

  「說。」

  徐志強看了一眼舉手的犯人，有些不耐。

  「我，我會一點雕刻。」

  說話的這名犯人看上去也就三四十歲，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縮著脖子，小眼睛。

  「陳富貴，伱會雕刻？在這裡說謊有多嚴重，你可是知道的。」

  徐志強冷冷的看著對方。

  在他的印象中，這個陳富貴幹活總是偷奸撒滑，也沒聽說以前跟玉石打過交道。

  「我知道，我從小就喜歡擺弄木雕，後來在家具廠上班的時候，跟一個老師傅學過一段時間木雕。」陳富貴趕忙說道。

  「滾蛋，誰要木雕了？我們說的是玉雕，玉石懂不懂？」徐志強沒好氣的瞪著他。

  「懂，我懂，教我的那老師傅，以前就是做玉雕的，他說玉雕跟木雕，實際上區別並不大，只要掌握裡面的訣竅就行。

  我雖然沒有真的雕過玉，但是木頭雕的好看，而且也懂得怎麼雕玉。」

  陳富貴可不想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只需要看看冉景林現在的待遇就知道了。

  「你以前工作的家具廠在哪？那個老師傅叫什麼名字？」

  陳富貴還沒開始高興，李衛東就已經把他給拋開。

  「啊？」

  所以，陳富貴有些傻眼。

  「他已經死了。」

  「陳富貴，要是我查到你說的那人沒死，信不信我讓你再在農場裡蹲十年？」徐志強接過話茬。

  「沒，我發誓，那位老師傅在我來農場前就死了，生病死的，他沒兒沒女，還是我給買的棺材。對了，他死後留下一套玉雕工具，就藏在我家床底下，第三塊磚下面的盒子裡。」

  陳富貴一股腦的全部說了出來。

  「那工具？」

  「我交，我上交。」

  「上交就算了，多少錢，我買。」

  李衛東這時說道。

  如果能有一套玉雕工具，那無疑最好不過了。

  正所謂做戲就要做全（套）的。

  「不要錢，我是心甘情願上交的。」

  陳富貴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他哪敢要李衛東的錢。

  「行了，讓你開價就老老實實的開價，沒人貪你那點東西。」徐志強說道。

  私自向犯人索要東西，這種事情可大可小，陳富貴要是去舉報，那李衛東絕對沒好果子吃。

  既然這件事情通過他，那他自然不會留什麼後患。

  「這……我不要錢。」陳富貴猶豫了下。

  「不要錢？那你要什麼？」

  「我要糧食，二十斤棒子麵，交給我家裡，那套工具就是您的了。」

  陳富貴豁出去的模樣看著李衛東。

  作為家裡的壯勞力，他進來後，家裡肯定不好過。

  這眼看著又要過年了，他不惜受罰也要搭話，就是想爭取點好處。

  「二十斤？陳富貴，你這是獅子大開口呢？」

  徐志強頓時不善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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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頭，我發誓，絕對沒有多要，先前我還找人看過，說那套工具是專門找頂好的工匠打造的，就連材料也是什麼金子的。」

  「金子？」

  徐志強頓時一副你騙鬼的表情。

  金子做的，怎麼可能只值二十斤棒子麵？

  「是合金的吧？」

  好在，關鍵時刻李衛東解釋了一句。

  「啊，對，對，就是合金的。」

  陳富貴這才迅速點頭。

  「我給你三十斤，多出來的十斤，就當是學費了，你看如何？」

  是不是合金的，李衛東並不在意，反正他也沒想真的當什麼玉雕師。

  多給十斤，也不是他窮大方，既然學人家的本事，自然沒有白學的道理。

  哪怕陳富貴目前只是個犯人，但人家的本事，卻是實打實的。

  用十斤棒子麵就能學到，明顯李衛東賺了。

  「好，好，我答應。」

  原本，陳富貴已經做好要減半的準備了，沒想到，李衛東不但同意了，甚至還給他加了十斤學藝的費用，哪還有不同意的道理。

  「明天我把棒子麵帶來，麻煩徐哥幫我跑一趟。」

  李衛東可不知道陳富貴家在那裡，而且這種事情他也沒經驗，還不如請徐志強幫忙。

  「放心，這點小事交給我，保證幫你辦妥。」

  徐志強說完，又對著陳富貴說道：「會寫字嗎？回頭給家裡寫封信，到時候我帶過去。」

  「會一點。」

  陳富貴點點頭。

  實際上，就算他不會，也能找人幫忙代寫。

  不遠處的冉景林，以前還是個大教授呢。

  忙完了正事，李衛東跟徐志強閒聊了幾句，就回到辦公室。

  「我發現你最近好像挺忙的？」

  剛坐下，周曉白就放下手裡的書，抬頭看著他。

  「畢竟是馬上就要當幹部的人了，忙點很正常。」

  李衛東懶散的靠在椅子上，吊兒郎當的回答。

  從來到農場，本職工作沒做多少，一會出任務，一會抓敵人，還包攬了農場的過年福利。

  周曉白說他忙，倒也不純粹是打趣他。

  「你要是真想當幹部的話，不是更應該去上大學嗎？」

  周曉白沒把李衛東的話當真。

  她又不是傻白甜。

  李衛東剛來農場，才轉正幾天？

  就想當幹部？

  也不知道說他無知者無畏好，還是說他異想天開。

  就算她這個大學生來農場，也只是享受幹部待遇，想要轉成真正的幹部，也得先混幾年資歷再說。

  而這，就已經跟普通工人拉開不知道多大的距離了。

  儘管當幹部並不非得是大學生，可大學生，先天比工人有更大的優勢。

  在她看來，李衛東要是真想當幹部，就應該先去上個大學，等畢業後，再踏踏實實工作兩年。

  「那種正常途徑不適合我。」

  李衛東搖搖頭，都馬上1963年了，還去上大學？

  他又沒毛病。

  雖然文憑是個好東西，爬到一定高度，更是一筆重要履歷。

  可李衛東想當幹部的初衷就是為了對抗常慶波，在那幾年裡，有足夠自保的力量，從沒想過要當多大的官。

  所以，短時間內，文憑對他的作用並不大。

  與其去大學浪費這寶貴的幾年，還不如從現在開始，踏踏實實的奮鬥。

  有遊戲農場傍身，只要給他一個適合的舞台，籠絡住一幫屬於他的力量，還是不成問題的。

  聽著李衛東越說越不著調，周曉白搖搖頭。

  她相信，等以後李衛東碰壁了，摔跟頭了，就知道她說的話，有多麼重要。

  而另一邊的宋延，自始至終連頭都沒抬。

  只不過，他知道的東西要比周曉白多些，李衛東說要當幹部，看似胡言亂語，但以他對李衛東的了解，既然說出這話，那基本八九不離十了。

  他倒是沒想到，自己一心想培養的科學型人才，竟然一門心思的想當幹部。

  對於李衛東的選擇跟志向，他不打算插手，他這個師父，只負責教授知識，以及在李衛東人生道路方面掌掌舵，不至於讓他走偏。

  第二天，李衛東帶了足足三十斤棒子麵交給徐志強，後者也不廢話，直接背著離開。

  還不到中午，他就拿著一個盒子回來，交給李衛東。

  盒子看上去很舊，還有點潮濕。

  裡面躺著不少用蠟紙包裹的工具。

  不過，大部分李衛東都不認識。

  等找到陳富貴，才在對方的介紹下，認識了這些工具。

  有鉈，無齒的鋸子，鑽，錐子，刻刀。

  放在普通人手裡，這些工具也就看上去有些新奇，實際上沒多大用處。

  可在琢玉師傅的眼裡，不說是無價之寶，但也相當於江湖俠客渴求的神兵利器。

  接下來的幾天，李衛東在陳富貴的教導下，對於雕刻，有了一個大體的認知，而出乎預料的是，李衛東竟然屬於那種老天爺賞飯吃的苗子。

  雖然一開始上手的只是木頭，但也有模有樣，讓陳富貴直呼天生就適合吃這碗飯。

  而一旁的徐志強則撇撇嘴。

  吃這碗飯，怕是能餓死。

  也就李衛東有這個閒心跟愛好，又不愁吃不愁喝，換成他，才懶得學什麼雕刻。

  期間，李衛東又去了一趟張雲尚家，從那邊拿到了不少和田玉。

  質量肯定遠遠比不上許大茂給他的那塊玉佩，但數量多。

  光是拳頭大小的和田玉，就有十來塊。

  更別說小點的邊角料，足足裝滿了一個小袋子。

  這讓李衛東懷疑，他是不是直接論斤買的。

  但不管如何，以後都多了一條隱秘又安全的能量來源。

  因為目前還不急缺能量，所以李衛東也沒把玉石扔進遊戲農場，他決定沒事先練習練習玉雕，等用完了，再轉化能量。

  主要是他這幾天雕刻下來，竟然發現真的喜歡上了這門手藝。

  尤其是在雕刻東西的時候，他的心會異常的寧靜，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在沒有電視機，沒有手機的當下，絕對是用來打發時間，消耗精力的不二選擇。

  然後，不管是在李家，還是在農場，出現了奇怪的一幕。

  只要沒事的時候，李衛東手裡要麼拿著塊木頭，要麼拿著塊玉石，在那裡雕刻。

  除了李書群嘀咕了幾句不務正業外，其餘人倒是沒什麼意見。

  兩個小的還一個勁吵著讓李衛東給他們雕刻他們的樣子，周曉白雖然嘴上沒說，可看她那模樣，只待李衛東手藝大成，也絕對不會客氣。

  相對於李衛東這邊的清閒狀態，吳旻跟向天明一直忙的腳不沾地。

  自從抓獲了第一名敵人後，然後又有向天明提供的信息，讓他們迅速鎖定了第二名敵人，並且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蹲守，終於順藤摸瓜找到了對方其中一個聯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