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當年的約定

  「丫丫，你媽媽這是真得要跟你爸爸離婚，和程逸在一起了？」余柏忠嘴裡嚼著菜，皺著眉頭問李清雅。

  李清雅很不喜歡回答這樣的問題，因為答案很明顯地擺在那裡，可是大人們總是會不厭其煩地問了又問。

  「其實慧麗的命還是很好的，雖然跟振軒不能白頭偕老，可是跟了那程逸，後半輩子就不用愁了！」余柏泉點著頭說道。

  雖然余柏泉說得也是事實，可是事實總是讓人難以接受。或許他說的時候也就是純粹的羨慕，沒有其他的意思，但是聽得人總是會多想。

  本來就沒有什麼食慾的李清雅，在聽了大家對媽媽和程叔叔的議論之後就更沒有食慾了。

  坐在身邊的趙振秀已經感覺出了李清雅的不高興，拍拍李清雅的手，又給李清雅夾了點菜。其實不光李清雅不高興，她也不高興，余慧麗是她女兒，她女兒正被她兒子們在議論，她這個做媽的心情怎麼會好呢？！

  「哎，你們到底是吃飯還是聊天啊？二嫂做了那麼多的菜，不吃豈不浪費了？！」余慧琴忙提醒兩個越聊越開的男人。

  「慧琴啊，那你姐姐哪怕二婚都嫁得這麼好，你都不考慮考慮王村長的侄子？人家怎麼說也是銀行工作的，算得上是鐵飯碗啊！」顧麗梅趁機又開始了她的媒婆計劃。

  這飯還叫人怎麼吃啊？李清雅在心裡埋怨了幾十遍了，大伯母是不知道十年之後，連銀行都可以倒閉的，哪還有什麼鐵飯碗一說啊！

  「大嫂，我勸你還是別說了，否則我跟你翻臉啊！」余慧琴倒是直截了當地向顧麗梅表達自己的不滿。

  「慧琴，怎麼跟你大嫂說話的啊？你不知道有句老話，叫長兄如父，長嫂如母嗎？你大嫂也是為了你好，怎麼可以這麼不識好人心啊？！」余柏忠聽小妹這麼跟自己老婆說話，忍不住幫腔道。

  李清雅覺得小姨在家裡人面前其實還是很驕縱任性的一個人，這也許是因為她是外婆五個孩子中最小的那個的緣故。

  只見余慧琴癟了癟嘴，帶點不稍地說道：「可是我媽不是還好好的坐在這裡嗎？！何況婚姻大事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事情，就算是我媽，也不能替我做主！」

  本來顧麗梅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一聽余慧琴說這話，一股氣上來就爆發了。

  「這日子真是過不下去了，我明明是好心，卻被人家當成驢肝肺啊！」顧麗梅也誇張的，就這麼哭天搶地地大喊大叫起來了。

  「慧琴，你看你把你大嫂氣成什麼樣子了？」余柏忠有些生氣地朝余慧琴吼道。忙站起來走到顧麗梅身邊去安慰她。

  作為大家長的趙振秀一直冷冷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心裡也是苦澀地很，她還沒死呢，大兒子大兒媳就處處幫她做決定了。

  相比之下，還是余柏泉夫婦比較會做人。見大哥大嫂和小妹爭吵，左右不幫，就是勸他們大過年的，別吵了！

  是啊，今天可是大年夜，哪家哪戶會在大年夜的時候吵得不可開交的？！

  在李清雅的記憶中，她住在鄉下的那些年裡，雖然大伯大伯母偶爾會和別人爭吵幾句，可是沒有哪一次吵得這麼凶過。

  「柏泉，雙雲，今天我們就把話說明白了吧？！當初慧麗結婚搬出去後，我們就分家了。分家的時候，雖然沒有白紙黑字寫下來的條約，但是你們應該還記得媽說過的話吧？！」顧麗梅冷不防地說道。

  李清雅感覺趙振秀拿著筷子的手冷不防地抖了一下。

  而顧麗梅顯然是打算不管不顧地要把自己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了。只見她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當初媽說，她想要一直跟我們住，慧琴在沒有出嫁之前也要跟我們住，以後就算死也是死在那房子裡，而條件就是那房子和後山那地就給我們了的！」

  「你們應該不會忘記她的話吧？！」頓了一下，顧麗梅問道。

  七年前對於趙振秀做出的這個決定，其實余柏泉夫婦也是有意見的。明明兩個兒子，輪著照顧就好了，偏偏趙振秀執意堅持要跟大兒子住。要不是趙振秀私下裡給了余柏泉他們兩萬塊錢，余柏泉他們也不會這麼好說話的。

  現在聽顧麗梅這麼說著，余柏泉和何雙雲只能保持沉默。當時趙振秀說的原話已經記不得了，但是大概意思應該就是這樣的。

  「雖然說現在媽還能自食其力，小姑子也沒有問我們要錢，可是房子就這麼大點地方，我想為小姑子找個婆家，是也有自己的私心，可是明明可以兩全其美的事情，為什麼不讓我做呢？！」顧麗梅說這話的神情，好像自己是多麼偉大，多為會為別人考慮一樣。

  「還有一件事情，就是後山那塊地，孩子他爸已經跟王村長說定了，以五萬的價錢賣給他了！」顧麗梅說這事情的時候，也沒有了商量的口吻，純粹就是直接宣布的意思。

  她覺得之前的鋪墊說得已經夠多的了，也已經說明了土地的所有權問題，所以就直接宣布結果。

  「大嫂，這賣地的事情，其實只要媽同意，我們是沒有意見的！但是這地賣了的話，那以後你靠什麼生活啊？」余柏泉好心提醒道。

  坐在一邊的何雙雲忍不住踢了一下余柏泉，眼神示意：你管人家以後靠什麼生活幹嘛？

  「原來剛才你們就是在討論這個問題啊？這地上次不是說不賣的嘛？怎麼突然又開始說起這個事情來了？」余慧琴才有些恍然大悟，剛才她問半天都沒有人回答她，現在倒是都自己說出來了。

  「媽，你也同意了？」余慧琴看了看一直沉默的趙振秀問道。

  「外婆，沒那地其實也沒有關係，以後你去跟我們一起住好了！」李清雅撫著趙振秀有些粗糙的手說道。

  雖然知道後山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被開發，之後的收益遠遠不止這五萬，但是看著大伯大伯母這麼一意孤行，李清雅也打消了繼續勸說的念頭。他們的生活終究是要他們去過的，她提醒了，但是他們不聽，那她也無能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