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失憶的可能

  幾個人在手術室外又不知道待了多長時間，門上的那個燈才暗去。

  「手術做完了！」剛被余慧麗拉著坐下的殷曼，一下子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有些激動地說。

  大家便一起隨她涌到了手術室的門口。

  醫生出來的時候，殷曼簡直是撲上去的，抓住醫生的手臂問道：「醫生，我兒子怎麼樣？」

  這個醫生大概已經年近五十，頭髮有些泛白，對於這麼激動的病人家屬已經習以為常，眉頭也不皺一下，平靜地說：「後腦的血塊已經消除了，關鍵是看他能不能醒過來！」

  「醫生，這是什麼意思？」秦俊傑也上前一步，圍著醫生想問個究竟。

  「意思就是，這個小孩有可能會醒不過來，永遠躺在床上！」醫生平靜地說。對於醫生來說，更糟糕的情況都經歷過，這樣還有希望的便已經算是幸運的了。

  可是，殷曼卻被醫生這句「有可能會醒不過來」嚇地癱倒在地上。

  「殷曼！」

  「阿姨！」

  剛才就站在殷曼身後的余慧麗和李清雅幾乎是同時大叫著上前想要扶住殷曼，可是還是眼睜睜看著她倒在了地上。

  「家屬請讓開，病人要出來了，等會去病房看吧！」護士邊推著秦宇浩往外走，邊大聲對門口的人喊道。

  秦俊傑已經把殷曼抱到了一邊，程逸對醫生點點頭說：「醫生，等會我們再過來跟您討論孩子的情況！謝謝您！」

  這個中年醫生看著程逸讚許地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隨即程逸對秦俊傑說著：「你把殷曼背到病房，讓她先好好休息一下再說吧！」

  秦俊傑其實比殷曼也好不到哪裡去，被醫生的話已經嚇得手足無措了。

  本來護士要把秦宇浩推到普通病房，也就是有三四個人一間的那種。後來也不知道程逸是怎麼跟人說的，一下子又換回到了單人病房。

  單人病房裡剛好有一張陪睡的床，就暫時給殷曼作休息的地方了。

  「怎麼辦？要是浩浩醒不過來怎麼辦？」殷曼其實已經醒了，可是醒著都是一副神志不清的樣子，嘴裡一直喃喃自語重複著這麼一句話。

  是啊，要是浩浩醒不過來怎麼辦？李清雅想著，眼淚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在她的記憶中，浩浩沒有出現過意外，他是活蹦亂跳地上飛機的。他們一家人去了澳大利亞，雖然後來不曾聯繫過，可是李清雅堅信他們在南半球健康快樂地活著。

  「俊傑，我們去醫生那裡問問情況吧！」看著房間裡的人都是一副愁容滿面的樣子，程逸拉起一臉沮喪的秦俊傑朝病房外走。

  「慧麗，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殷曼！」秦俊傑走出門口之前囑咐余慧麗。

  余慧麗自是點點頭，輕輕拍著殷曼的手背安慰道：「曼曼，你不要那麼悲觀，醫生只是說有可能，又不是一定的事情。何況你應該知道，醫生是最會嚇唬人的，他們總是挑最壞的講。可是我們為什麼要想最壞的呢？我們應該想最好的！」

  李清雅看了看余慧麗，心裡很無奈地想：媽媽，你也只能安慰安慰別人，什麼事情一旦自己碰上了，那便是令一副場景了。

  殷曼依然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想像中，眼睛沒有焦距地看著天花板。

  李清雅坐在秦宇浩的病床上，不忍看剛才還幹練十足，神采奕奕的殷曼變成現在這幅怏怏然的樣子，便轉過身去。

  可是一轉身，李清雅便看到秦宇浩掛著鹽水，戴著氧氣罩，一臉平靜，毫無生氣的樣子，更覺得心裡悶悶的。

  「媽媽，我去外面看看秦叔叔他們！」李清雅幾乎是跑著出了病房的門。她突然覺得鼻酸地很，眼睛也開始模糊起來。

  其實她不知道該去哪裡找程逸和秦俊傑，她只能一間一間地慢慢看過去。

  這個醫院不大，同一個樓層的病房只有十多間，中間有個護士台，護士台的兩邊便是醫生的辦公室。

  「醫生，你說的這個機率有多大？」是秦叔叔的聲音。

  李清雅走到護士台右邊第二個房間的門口，便聽到了秦俊傑焦急的聲音。

  「醫生，你告訴我，你們這個醫院作這個手術成功的把握有幾成？」程逸整個身子撐在了醫生的辦公桌上，質問道，「要是你們的把握不大，我們可以轉去其他的醫院。」

  「手術是一定會存在風險的，我沒有辦法告訴你我做這個手術的把握有幾成。但我可以跟你保證的是，我一定會謹慎小心地去做這個手術。」剛才的那個醫生像是在做什麼保證。

  可是秦宇浩不是剛剛做過手術了嗎？怎麼他們還在談論手術的事情？站在門口的李清雅很不解地想著。

  「那麼醫生，我想問一下，這個手術成功了會有什麼後遺症嗎？」秦俊傑帶些擔心地問道。

  「腦袋的手術，後遺症會很多。而這個手術最大的風險是你孩子會失憶，可能會連爸爸媽媽都不認識！」醫生認真地說道。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的風險，那就不叫風險了。就算是失憶了，總比成為植物人好吧？！」程逸今天是被急瘋了，有些話便說得有些失禮。

  不過程逸的贊同，正好給了猶豫不決的秦俊傑一顆定心丸。不過事關重大，總是得先和殷曼商量商量的。

  「其實除去瘀血的手術剛做，至少也要等個一個多月才能做第二次手術，所以你們有很多時間可以好好考慮！」醫生最後囑咐道。

  李清雅聽了很納悶，為什麼還要做第二次手術，既然要做第二次，那為什麼不剛才的時候一次性做完呢？！

  程逸和秦俊傑出來的時候，看到李清雅一臉不解地站在門口，便互望了一眼彼此，同時蹲下身子。然後程逸問道：「丫丫，你怎麼出來了？」

  李清雅沒有回答程逸的問題，只是覺得心痛又疑惑地看了看程逸和秦俊傑：「為什麼要浩浩受兩次痛苦？為什麼不在做第一次手術的時候就把所有要做的事情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