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殘酷的現實

  回去的路上，李清雅和程一涵一人一個MP3塞著耳朵。秦宇浩感到自己被孤立了。

  「小雅，你讓我一起聽一下吧！」因為秦宇浩和李清雅都坐在后座，他拉過李清雅的一個耳塞就往自己耳朵上塞。

  李清雅也沒有拒絕，主動挪了一下自己的屁股，往秦宇浩身邊靠了一點。

  可秦宇浩對英文歌曲並不感冒，聽了一會就主動把耳塞又塞回到李清雅的耳朵上。

  程一涵則坐在副駕駛座上，閉著眼睛，李清雅想，他必定是在努力記歌詞吧。

  今天回去的路上特別安靜，連司機小陳都覺得奇怪，可是自家少爺一副不想被人打擾的模樣，自己當然只有安靜開車的份了。

  很快就到家了。程一涵沒有昨天的熱情，甚至連客氣一下都沒有，只跟他們說了聲再見就顧自己進了家門。

  李清雅倒也理解，誰讓這傢伙在老師面前誇下海口，明天就要把歌詞都記住呀，明明還有時間不是。原來程一涵也是個爭強好勝的傢伙。

  一臉不爽的秦宇浩也沒了平日裡的活潑好動，焉焉地朝自家走去。

  李清雅見媽媽的車在院子裡，也急著回家。

  一推門，門沒有鎖。一定是媽媽估摸著時間猜她就要放學了，早早開著迎接她吧。李清雅把耳塞摘掉，小心翼翼地把線繞起來，把MP3塞進書包里。無論怎樣，她還是想以開心的心情去面對媽媽。要是她都一臉愁容，媽媽不是會更難過？！

  李清雅把書包往沙發上一放，蹦跳著像往常一樣到廚房找媽媽，可是沒有媽媽的人影。

  退出廚房推開隔壁鋼琴房的門，張望了一下，也沒有人。正想開口叫媽媽，李清雅隱約聽到樓上有人說話的聲音。

  李清雅心裡充滿了疑惑，這會會是誰在家裡？爸爸的車不在，不可能是爸爸媽媽在交談。難道？李清雅不敢想下去。

  懷著忐忑的心走到書房門口，李清雅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可憐的孩子，那麼多事情你憋在心裡，為什麼不早點跟媽媽說呢？！」

  是外婆，李清雅心中一喜，可是沒有馬上進去打擾她們兩個人的對話，只是靠著門邊的牆壁靜靜地站著傾聽。

  「媽，是我不好，是我太天真，以為只要和他在一起了，他就會對我好，對丫丫好！」余慧麗的聲音里有哽咽。

  「可是現在你們都是有家庭的人了，為什麼還是這麼任性妄為呢？難道他是想離婚，跟那邊的女人結婚？可那女人不是也有家室嗎？」趙振秀含著怒氣責備道。

  余慧麗吸了吸鼻子說道：「媽，你沒看到過那個女人的兒子，他跟李振軒隱約間真是像極了。我懷疑那根本就是李振軒的兒子！」

  一聽余慧麗這麼說，李清雅一愣，然後覺得渾身無力，滑坐在了地上。原來媽媽都知道？原來她早就有懷疑？她還天真地想要去做親子鑑定？李清雅為自己的天真無知感到可笑。

  「這，這怎麼可能？」趙振秀震驚地否認，「如果是他的兒子，當初他為什麼還和你結婚？」

  沉默，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李清雅沒辦法接受接下來余慧麗說的事實：「當初，我喜歡他，可是他並不喜歡我。我是耍了一些小手段讓他們兩個分開，然後才乘虛而入。這些年我忍受他的冷漠，忍受他的不顧家，只是因為我愛他！」

  原來一直溫柔賢淑的媽媽，曾經真得如袁帆說的，是他媽媽和自己爸爸之間的小三。雖然是以愛的名義，可是這還是有違社會的道德常理。

  「你這孩子真是太傻了，要是當初我不讓你到城裡來讀書，也許就不會遇到這種孽緣了！」趙振秀滿含心疼，又有些後悔，「這些年來，我一直以為你過得很好。振軒看起來也很愛你和丫丫。要不是你們這次回來他沒有送，我兩三個晚上睡不著，就來看看，你們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呀？」

  「媽，對不起，讓你操心了！」余慧麗抱住趙振秀，埋在趙振秀的肩膀上又忍不住流下眼淚。突然，她發現了門口的那雙小小的穿著粉色球鞋的小腳。

  「丫丫，是你嗎？」余慧麗站起身來，朝門口邊走邊問。

  趙振秀顯然也沒有想到李清雅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不知道這個孩子聽到了多少，又聽懂了多少。

  李清雅覺得自己根本無力站起身來，看著此刻蹲在自己面前的熟悉的媽媽的臉，可是為什麼感覺如此陌生？

  余慧麗想去扶李清雅起來，被李清雅甩開了雙手。李清雅從來都沒有這麼生媽媽的氣過。就算以前爸爸媽媽離婚，她也只是覺得媽媽可憐，後來媽媽再婚，她也只是祝福媽媽能再次得到幸福。

  她從來沒有想過原來自己並不是爸爸媽媽愛情的結晶，她只是媽媽為了得到爸爸施計才得來的產物。她剛剛還覺得重生了是件多麼幸運幸福的事情，可是此刻她多麼希望不要重生，那樣就不會知道這麼殘酷的事實了。

  余慧麗的手懸在半空，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眼前這個淚流滿面，卻對她投來濃濃敵意的女兒。

  「丫丫！」趙振秀在余慧麗邊上蹲下身子，只是喚了一聲「丫丫」，李清雅就直接撲進了趙振秀的懷裡，哽咽著喊了聲：「外婆！」

  剛才還忍著想要安慰李清雅的趙振秀，也是控制不住地流淚，這孩子有什麼錯呢？趙振秀緊緊抱著李清雅，艱難地站起身來，走進房間，在床邊坐了下來。李清雅就坐在趙振秀的腿上，靠著她的胸口微微抽泣。

  余慧麗悔恨地垂著頭，也走到床邊坐了下來。余慧麗還想說些什麼，一看到趙振秀制止的眼神，只好嘆口氣就這麼沉默地坐著。

  「丫丫，要是爸爸媽媽離婚了，你去跟外婆住好不好？」趙振秀輕輕地拍著李清雅的胳膊，幽幽地開口問道。

  李清雅沒有回答。她只知道當她出車禍發現自己重生後的第一個願望就是希望這次再不讓爸爸媽媽離婚，再不想一個人孤孤單單生活。可是，現在看來爸爸媽媽終究還是逃不過離婚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