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其實孩子也很懂

  宋茵走後，十幾平米的房間裡，就只剩下李清雅和程一涵兩個人。李清雅有點不自在地觀察起整個房間來。

  在李清雅記憶中，自己從來都沒有到過宋老師的休息室，所以還是帶點好奇心的。北邊靠牆放著一張單人床，床上掛著粉紅色的蚊帳。床頭是一張舊的書桌，這張書桌還充當著梳妝檯的角色。書桌上除了宋茵瓶瓶罐罐的化妝品外，最吸引人眼球的就是鏡子邊上的一個相框。

  李清雅不禁上前幾步，想看清楚照片裡的人是誰。然後她驚訝地發現照片上的人居然是宋茵，程逸還有程一涵三個人。宋茵的雙手搭在程一涵的肩上，而程逸一臉溫和地站在兩個人的邊上。

  要不是宋茵長著一張娃娃臉，要不是李清雅已經知道了他們之間的關係，旁人一看這照片是很容易誤會成一家三口的溫馨合照的。

  「這照片是這個暑假我們去海南玩的時候拍的！」見李清雅盯著照片，程一涵主動上前解釋道。

  「哦！」李清雅沒有表露自己太多的情緒，不過心裡可是納悶得很，宋老師把這照片放在自己的休息室，可想而知她是很喜歡這張照片。可這張照片給人的遐想空間不免太大了些。

  「小雅，快睡午覺吧，起來還要去找陳老師訓練唱歌呢！」程一涵邊說邊低下頭去脫自己的鞋子。

  李清雅走到自己的床前，也低下頭去解自己的鞋帶。兩個小腦袋就不期而遇地撞在了一起。當然撞得不痛，不過兩個人還是各自捂著自己的額頭哈哈大笑起來。

  待兩個人各自上了床，蓋上小毯子後。李清雅就平躺著看著天花板，而程一涵卻朝著李清雅側躺著，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李清雅。

  李清雅感受到來自程一涵的目光後，轉過頭來看了看他。見程一涵盯著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不解地問：「你怎麼了？」

  程一涵蜷縮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吸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問出口：「小雅，你爸爸媽媽是不是吵架了？」

  李清雅一愣，眨巴了幾下眼睛，還是誠實地點點頭。

  「兩年前我爸爸媽媽也吵架，不過是我媽媽離家出走！」程一涵說這些話的時候有點沮喪，「沒過幾個月他們就離婚了！」

  李清雅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來安慰程一涵，她知道「媽媽」這個詞是程一涵的禁忌，但沒想到他會主動跟她提起這事。

  「爸爸在外面已經好幾天沒有回來了，昨天回來，我以為還有轉圜的餘地，可是現在看來情況變得更糟糕了！」一說起爸爸媽媽的事情，李清雅的情緒就低落了。

  「阿姨和叔叔是因為什麼要吵架呀？」程一涵好奇地問，並且把自己父母為什麼要離婚的原因毫無保留地告訴了李清雅，「我媽媽告訴我，是因為爸爸太忙，沒有時間照顧家裡，她受不了寂寞，她要找個能給她溫暖，而不是只知道給錢的丈夫！」

  原來有錢也不好！李清雅哼哼了一聲，她的記憶中，她一直覺得是爸爸在外面沾花惹草導致婚姻的破裂。可是現在據她所知，這其中的原因還有點錯綜複雜的。

  「程一涵，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說，但是你要保證不跟別人說哦！」李清雅心裡悶得慌，一想到早上袁帆說的話，她都快崩潰了。既然程一涵毫無城府跟她說了自己爸爸媽媽的事情，那她也想發泄一下自己的情緒，所以她忍不住把那個天大的秘密說出了口。

  「你想說的事情是不是跟袁帆有關？」程一涵試探性地問話又把李清雅震懾住了。

  「早上袁帆說『不是我搶了你爸爸，而是你媽媽搶了我爸爸』，我想了很久，才好像明白他在說什麼！」程一涵一臉嚴肅，此時已經坐起身來，雙腿盤著，一副打算追根究底的樣子。

  李清雅不可置信地盯著程一涵慢慢坐起身來，她沒有想到作為一個五六歲大的孩子，居然有如此敏銳的記憶力和洞察力。

  「你是不是覺得袁帆跟你爸爸的關係不一般，所以你打算做親子鑑定？」程一涵繼續說道，「我看到你把兩根短頭髮夾進了筆記本里！」

  李清雅簡直覺得程一涵根本就不是個人，應該說他是個神童了吧。她自己是從十六歲重生回去的，之前她看過很多小說，也看過很多電視劇，可是作為五歲的孩子，他怎麼會懂得那麼多？

  「你不要覺得吃驚，因為爸爸也拿我的頭髮和他的頭髮去做過親子鑑定！」程一涵的話讓李清雅都要石化了。這個孩子的腦子到底是什麼做的，居然小小年級就懂那麼多。

  「那你爸爸為什麼要去做親子鑑定？」李清雅好奇起這個問題來，因為程逸看起來溫文爾雅，不像是個會亂懷疑人的人呀？！

  程一涵臉上露出一絲為難，雖然媽媽對他不好，可是他也不願意說自己媽媽的壞話。

  此時門外傳來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這個寧靜的午後格外清脆響亮。

  「我們還是睡吧，有什麼事情我們再找時間說，我不想讓宋老師知道太多關於我爸爸媽媽的事情。」程一涵說著，一骨碌就躲進了毯子裡，裝起睡來。

  李清雅也跟著躺了下來，在宋茵推門進來之前把毯子蓋在了自己身上，也眯起眼睛裝起睡來。

  宋茵輕輕推開門，見兩個娃都安靜地睡在自己的床上沒有動靜，自然以為他們都睡著了。悄悄關上門，躡手躡腳走到兩張小床中間，先給程一涵拉了拉毯子，轉身也給李清雅拉了拉毯子，然後顧自己回到自己的床上準備休息。

  李清雅以為今天算是能在這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睡個午覺了，可是直到程一涵微微的鼾聲傳來，她的腦袋還是清醒得很。眼睛盯著天花板，看著電燈線上的有隻蒼蠅在歡快地跳躍。

  程一涵好像比自己想地要更成熟懂事，既然翁易安拒絕了她的請求，她是不是可以找程一涵來幫忙呢？李清雅覺得自己滿腦子都被親子鑑定這事情塞滿了。此時要是有人給她拍張照片的話，畫面里這個五歲的女娃娃，眉宇間滿是煩躁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