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紅腫的雙眼

  月光從窗簾的縫隙中穿透進房間，在這初秋的晚上，蜷縮著抱腿坐在地板上的李清雅感覺瑟瑟發抖。坐了很久都沒有見媽媽進來，李清雅艱難地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

  書房的門沒有關，透出柔和的光，李清雅知道媽媽就在書房，可是短短的十幾步的距離，仿佛是隔著十萬八千里。隱約能聽到媽媽抽泣的聲音。李清雅不知道該進去安慰，還是當作不知道悄悄躲回房間。

  李清雅站在門口許久都沒有能挪動步子，糾結了很久，她又悄悄退回到了房中。她貼著門站了很久。心裡不斷有聲音在說：與其看媽媽這麼痛苦，何不讓她早點結束這段痛苦的婚姻，進入到下一段幸福的婚姻呢？！

  可是轉念一想，如果爸爸媽媽離婚了，那麼她的家也就沒有了。她不想再過沒有爸爸疼媽媽愛的日子。可是她該怎麼做才能讓兩個人重修舊好呢？！

  躺回到床上已經是很晚的時候了，上眼皮沉得像灌了鉛，不是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先睡覺再說吧。養足了精神明天再想應對的策略。李清雅這樣告訴自己，於是不到五分鐘，她就呼呼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李清雅發現媽媽已經躺在了自己的身邊。雖然媽媽還閉著眼睛在睡覺，可是李清雅看到媽媽微微隆起的眼袋，還有睫毛上殘留的小水珠，就知道昨天晚上媽媽哭了很久，哭得很傷心。

  李清雅的心裡泛起一陣酸楚，伸手摸了摸余慧麗的額頭，想要把媽媽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一點。余慧麗本來就睡得不深，被李清雅一碰，就睜開了眼睛。

  李清雅望著余慧麗紅腫的雙眼，雙眼就立即蒙上一層水汽。她沒有說什麼，迅速抱住余慧麗，把頭埋在了余慧麗的胸前。

  余慧麗也不說話，反手把李清雅抱進懷裡。就像兩個失愛的人，彼此是彼此的唯一，互相擁抱彼此取暖。

  抱了良久，余慧麗才慢慢鬆開自己的雙手，聲音沙啞著對李清雅說：「丫丫，我該起來做早飯去了，你也差不多起來吧！」

  李清雅對余慧麗溫暖的懷抱戀戀不捨，可是想到還要去上學，只能乖巧地點點頭，自己掀了毯子起來了。

  李清雅不問，余慧麗便也不說。兩個人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各自忙活著各自的事情。

  待兩個人下樓，余慧麗剛進廚房準備做早餐，門鈴便響了。李清雅以為程一涵這麼早就來等她了，可打開門一看，原來是桂嫂。她一手拿著一個托盤，裡面裝了昨天晚宴前吃過的蛋糕。

  「托我老爺的命令，把這些蛋糕送給你們吃！」說著也不顧沒有得到李清雅的熱烈歡迎，徑直繞開李清雅朝餐桌走去。

  余慧麗聞聲從廚房走出來，一見桂嫂一大早送東西過來，熱情地對她說：「昨天已經很不好意思了，今天還送東西過來，實在是受之有愧啊！」

  桂嫂抬頭看到余慧麗紅腫的眼睛，愣了一下，原本嚴肅的臉變得柔和了一點，微笑著說：「沒事的，反正這些東西放著就是等壞掉，還不如大家一起解決了才不浪費！」

  桂嫂說完環顧了一下房子，像是在尋找什麼一樣。然後看到站在一邊的李清雅，低頭對李清雅說：「小雅，我家少爺很快就過來了，你要不要快點去洗簌準備呀！」

  「我還沒有給她做早飯呢。要不今天我自己帶丫丫去上學吧。看浩浩有沒有準備好，叫他們兩個先去好了。」余慧麗一聽程一涵已經差不多準備好了，這邊還沒有開始做早餐，就有些心急地說。

  「你不用準備早餐了，我家老爺說拿昨天的龍蝦燒了粥，你跟你先生可以過去一起吃。」桂嫂又把目光投到了李清雅身上，笑著說，「至於孩子們的早餐，我已經給他們準備好了！」

  余慧麗對於桂嫂的邀請是有點始料未及的。哪有人昨天剛請了晚飯，今天又來請吃早飯的？更何況她紅腫的眼睛也是羞於見人呀！

  「這怎麼好意思，還是不麻煩你們了，請待我向涵涵爸爸道謝！」余慧麗說著推推李清雅的胳膊說，「丫丫，快去洗簌，今天媽媽送你去學校吧！」

  李清雅當然是樂意讓媽媽送的，可是她想到媽媽昨天晚上可能沒睡好，還是多休息比較好。

  就在這時，程一涵沖了進來：「小雅，你好了嗎？」後面跟著秦俊傑和殷曼還有秦宇浩三個人。

  「你看，這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昨天才吃了晚飯，今天又去吃早飯！」殷曼見桂嫂也在，一副盛情難卻的為難像，不好意思地說。

  見余慧麗紅腫的雙眼，秦俊傑眉頭一皺，嘴角動了一下，可是始終礙於妻子兒子在場，沒有說一句話。

  殷曼也注意到了余慧麗的雙眼，不過也沒有說什麼，想想也知道，院子裡沒有李振軒的車子，紅腫的雙眼肯定跟這個有關。

  余慧麗見殷曼他們都去程一涵家吃早飯，又開始猶豫起來。

  「你們都去吧，不是每天都有這樣的機會的。老爺說了昨天那麼多剩菜剩飯的，大家一起解決掉就避免浪費了！」桂嫂再次重申請他們吃早飯的目的只是為了幫忙解決問題，也減輕了大家的心裡負擔。

  於是桂嫂先回去準備，秦宇浩一家子和程一涵在李清雅家等娘倆洗簌完畢再一起過去。

  就像所有小說裡面寫的那樣，程逸和所有有錢人家的老爺一樣，坐在餐桌上邊看報紙邊等待眾人吃飯。

  秦俊傑先進去的，人還沒有到聲音先到了：「程兄，你真是太客氣了，我們也老實不客氣地過來吃了！」

  程逸站起身來，笑臉相迎道：「哪裡，是請你們來幫忙解決問題來了。我這人不喜歡浪費，也剛好喜歡熱鬧，你們肯賞臉我是求之不得呀！」

  程一涵拉著李清雅還有秦宇浩率先坐到了位置上。

  「丫丫爸爸怎麼沒來？」程逸看了看來人，怎麼少了一個。不過一對上余慧麗的雙眼，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封起來。

  因為三個孩子還要去上學，殷曼也趕著去上班，所以各自坐下後就各自顧著吃飯，沒有什麼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