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滿滿一桌人

  到十二點多，吃飯的人都到齊了，剛好坐了滿滿一桌子。

  趙振秀和余慧麗坐在朝北的位置，對面是余柏忠和顧麗梅，左邊是余柏泉夫婦，右邊則是三表兄妹。

  「要是慧娟和慧美回來，這桌子就要換成圓桌才行了！」趙振秀端起飯碗開吃前感嘆道。

  李清雅抬頭看看外婆，心想，外婆一個人養大五個孩子真得很不容易，能這樣陪她吃頓飯，應該是很值得她高興的事情吧？！

  「奶奶，大姨和小姨什麼時候會回來啊？」余曉康邊吃邊問。讀高中開始，他就住校了，像這樣能這麼多人一起吃個飯除了過年，平時那是沒有的。

  李清雅又抬頭看看表哥，十八歲的余曉康中等身高，頭髮養得有點長了，許是高三學業壓力太大，都沒有時間去理個髮。

  「來，曉康，你最近學習很累吧，吃個鴨腿好好補補！」說話間，趙振秀已經把一隻鴨腿從整鴨身上扯了下來放進了余曉康的碗裡。

  「是呀是呀，高三的學習真是太緊張了，剛才曉康一下車就在跟我說讀書累，是該好好補補！」顧麗梅說著還看了看余柏泉夫婦，有點顯擺的意思，眼神仿佛在說：「看，媽還是最疼孫子吧！」

  這眼神剛好被李清雅捕捉到，心想著，這有什麼好顯擺的。又轉頭看看外婆，趙振秀似乎在掙扎著剩下的一隻鴨腿給誰吃。懂事的李清雅馬上說：「外婆，你把另一隻鴨腿給安安姐姐吃吧，姐姐也讀小學了呢，也要補補的！」

  一桌子的人除了顧麗梅，都笑得前俯後仰。特別是余柏泉夫婦，對李清雅更是多了幾分喜歡。

  「那丫丫不用補補？」二媽何雙雲笑著問。她倒不是說一定想著給余安怡爭那個鴨腿，不過三個孩子要是媽真把兩個鴨腿分給其他兩個孩子，沒有她家的，她心裡多少會有些不舒服的。現在丫丫這丫頭主動讓賢，就算媽要把鴨腿分給她，她都覺得理所應當的。畢竟二妹每次回來都給自家帶東西來。

  「二媽，你不知道我要留著肚子吃烤番薯呢！」李清雅對何雙雲印象不錯，自然態度也是禮貌有加。

  「這丫頭為了烤她的那幾個番薯，剛才差點把廚房燒了！」趙振秀邊說著邊把另一隻鴨腿放進一直沉默的余安怡碗裡。

  「哪有烤番薯？我也要吃！」余曉康東張西望開始尋找起烤番薯來。

  「現在還沒有到時間，等我們吃完飯就差不多了！」李清雅認真地對余曉康說。

  「對，現在還在灶肚裡呢！」趙振秀轉而對大家說，「我們好久沒有吃灶肚裡烤的番薯了，等會每個人都有份哦！只是，這丫頭怎麼知道這種吃法的？慧麗，是你跟她說的嗎？」

  余慧麗剛想把一筷子菜往嘴巴裡面送，被趙振秀一問，只能放下筷子，原本張開的嘴巴空咽了一口口水閉上了。她皺著眉頭想了想，印象中並沒有告訴過丫丫，所以又把疑惑的目光轉向李清雅。

  李清雅靈機一動，馬上接話道：「不是媽媽跟我說的，是我們幼兒園的小朋友說的！」

  此話一出，只讓余慧麗更加疑惑不解，她們幼兒園的小朋友哪個家裡面是燒柴灶的？不過也有可能是哪個小朋友的爺爺奶奶或者是外公外婆家有過。

  一桌子人其實對於一個五歲孩子的話都沒有什麼懷疑。李清雅暗暗鬆了口氣，難道要她說是前世被送到外婆這裡後幾乎天天吃烤番薯，現在還念念不忘？

  「媽，我想把後山的那塊地賣了，做點其他的生意！」余柏忠放下手上的筷子，趁大家都在，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李清雅頓了頓正在吃的動作，原來大伯早有這打算了，她還以為是因為表哥沒有考上大學才賣地給他做生意籌錢的。

  「想做什麼生意呀？」嚴格說來，這地其實是趙振秀的，只是二兒子是出去的，老人又跟著大兒子過，所以就讓大兒子種了，現在大兒子說要賣地，心裡自然是不捨得的。

  「還沒有想好。因為曉康明年就要讀大學去了，我想給他提供一點更好的條件！」余柏忠說得也不是很理直氣壯，「光靠我們廠里這點工資，和這不賺錢的桔子林，連學費都要湊不出來了！」

  「可以讓曉康哥哥在大學裡勤工儉學呀！」李清雅頭也不抬得突然插一句。

  眾人都把目光轉到李清雅身上。「什麼叫勤工儉學啊？」趙振秀好奇得問，這小丫頭怎麼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到底是城裡來的孩子，什麼都懂一點。

  「媽，就是學生在校除了學習，可以由學校安排去做些工作，賺取一些生活費。」這余慧麗是知道的，忙解釋道。

  一聽要自己兒子在讀書期間就去工作，顧麗梅就不高興了：「這怎麼可以，那孩子還有心思好好讀書的呀？！」

  「不是要孩子一天到晚幹活，是在沒有課的時候去幹些力所能及的活，這不會影響學習的！」余慧麗還試圖跟顧麗梅解釋。李清雅在桌子下用腳踢了踢余慧麗的腿，看著余慧麗的眼神仿佛在說：「別說了，你跟她解釋再多都沒用！」

  「大伯，那塊山上的地多好呀，還是不要賣吧，說不定以後能有更好的用途！」李清雅當是如無其事得把話題又拉回到賣地上來。

  「對啊，大哥，丫丫說的沒錯，這地說不定以後有大用處。我上次去村里辦事的時候，聽村長他們在說，這邊好像要來開發什麼風景區。」余柏泉也投了反對票。

  余柏忠聽弟弟這麼一說，心裡咯噔了一下，是村長說要買自家的地，難不成是村長有內部消息，現在以低價買進，到時候能轉手高價賣出？

  「呵呵，我也是初步的想法，還沒有具體想好，既然媽你們都不同意，我看還是緩緩再說！」余柏忠自圓其說道。心想著不急，待他打聽清楚再說。

  顧麗梅在一邊不解得看看余柏忠，不知道自家老公打得是什麼注意。

  「哥，要是曉康考上大學了，生活費我可以幫出一部分！」余慧麗冷不防的一句話，眾人心中激起了千層浪。

  余柏忠和顧麗梅臉上的愁雲立刻消失。趙振秀和李清雅不約而同在桌子底下踢余慧麗。余柏泉和何雙雲望了眼彼此沒有說話。余安怡還是低著頭顧自己在吃飯。余曉康則欣喜地喊：「二姨，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

  李清雅嘆了口氣，媽媽做事總是不考慮後果。現在她是不缺錢花，到時候要是真跟爸爸離婚了，估計她自己都要養不活自己了。

  余慧麗看看趙振秀和李清雅不敢苟同的神情，有點後悔自己的嘴快。可是說出去的話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沒法挽回了。於是只好尷尬地笑著說：「只要你好好學習就好！」

  當然，李清雅也沒多傷神，因為表哥後來沒有考上大學，媽媽這句話也就成了一句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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