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攤牌

  余慧麗還沒有進門就聽見李清雅悽慘的哭聲，她以為是自己忘記去接她讓她難過了呢？

  推門一進來，就看到客廳裡面還坐著已經三天不見的丈夫。此刻李振軒正拍著李清雅的肩膀在勸她不要哭。

  看著李清雅小小的背影抽動的肩膀，讓余慧麗心生不舍。一放下包，余慧麗就走上前去對李清雅說：「來，丫丫，到媽媽這裡來，告訴媽媽到底怎麼回事？」

  李振軒一見到余慧麗，就開始惡人先告狀：「你怎麼做母親的，居然會忘記去接孩子？」

  余慧麗不知道從哪裡回來，好像心情還不錯，對李振軒的質問沒有上次那麼情緒激動，只是淡淡得開口道：「我再怎麼不濟，也比你幾天不回家要強吧？！」

  然後余慧麗上前一步把李清雅拉到自己身邊，邊幫李清雅擦眼淚，邊對李振軒冷嘲熱諷：「不過今天還真是感謝你，去接別人小孩的時候，順便把自己的孩子接回來了！」雖沒有聲嘶力竭，不過淡淡的冷嘲熱諷殺傷力更強。

  李振軒被氣得站在原地忘記了該怎麼反駁，拿起茶几上的車鑰匙準備走人。

  「爸爸，你不要走，明天和我們一起回外婆家好不好？」李清雅掙開余慧麗的手，向李振軒跑過去，一把抱住李振軒的一條腿，仰著頭祈求道。

  「丫丫現在變成這樣，是不是都是你教的？」李振軒本想掙脫開李清雅的束縛，無奈看似柔弱的李清雅力氣還是蠻大的，他拉了幾次都沒把女兒拉開，於是又沖余慧麗發火道。

  余慧麗冷笑著看著父女倆，她真的不想再多說什麼，這六年來，她處處遷就李振軒，只因為她愛他。可是六年的遷就不但沒有讓他感受到她的好，對她付出一點點的回報，反而讓他更加變本加厲地傷害她，她真得受夠了！

  「丫丫，到媽媽這裡來！他要走就讓他走吧！幹嘛要求他？」余慧麗忍著眼淚朝都快跪倒在地上拖著李振軒不讓他走的李清雅喊。

  「爸爸，這是我第一次求你，求你不要走好不好，你在家陪我們好不好？」帶著哭腔真切的懇求任誰聽了都能融化。

  李振軒難得一次掉下了眼淚，他傾身抱起腳邊的李清雅，把她緊緊抱在懷裡。

  余慧麗看著父女兩個的背影，鼻子一酸，剛才強忍著的眼淚奪眶而出，她急忙跑進廚房，打開水龍頭開始沖洗自己的雙眼。她不要再心軟，不要再委屈自己，雖然對丫丫不公平，可是她有努力挽回過，甚至不惜傷害丫丫去挽回這段婚姻，可是李振軒卻毫不珍惜，甚至過分得出手打她。

  也許是許久沒有被爸爸這麼抱著，也許是李清雅真得太累了，儘管她是十五歲內心強大的李清雅，但是終究還是有著五歲的外表的小蘿莉，她就這麼靠著李振軒的肩膀沉沉得睡去了。

  李清雅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己的房間裡，窗外已經一片漆黑。一骨碌從床上坐起身，李清雅第一件事就是想去找爸爸。

  可是，不出她所料，李振軒早已經離開。

  走到廚房門口，看到媽媽正低著頭在準備晚餐。「媽媽！」李清雅輕聲的呼喚，讓余慧麗頓頓手上的動作，並迅速抬手擦了一下眼睛。

  然後，余慧麗轉過身子，對李清雅微笑著說：「丫丫，你醒了，去客廳等一下，媽媽很快就準備好晚餐了！」

  李清雅沒有問爸爸去哪了，也沒有問爸爸是不是和她們一起吃飯，看著媽媽強顏歡笑的臉，只是乖巧得點點頭，就默默地退出了廚房。

  現在不過是九月份，可是看著空蕩蕩的房子，讓李清雅不自覺得打了個寒顫。

  李清雅開了餐桌上方的電燈，白熾燈的光白得有點刺眼。李清雅坐上餐椅，托著下巴靠在餐桌上，烤漆的餐桌又讓她覺得一片刺骨地冷。

  「來嘍，香噴噴的雞蛋面來嘍！」不知道發了多久的呆，李清雅聽到余慧麗從廚房傳來的吆喝聲。

  李清雅一回頭，就看到余慧麗用兩塊毛巾裹著一大碗直冒熱氣的麵條從廚房出來了。

  把碗放下，余慧麗帶點抱歉得對李清雅說：「丫丫，不好意思，今天媽媽沒有買菜回來，所以只好給你煮麵吃了！」

  李清雅搖搖頭，看著媽媽紅腫的眼睛，心生疼惜：「媽媽，我很久沒有吃到你煮的面了，我喜歡吃麵。」李清雅說著就拿起余慧麗手上的筷子，不顧面還燙著，就夾起一筷子往嘴巴裡面送。

  余慧麗知道李清雅不是真得愛吃麵，因為以往生日的時候難得煮一次面，她還吃得不情不願的，這會裝得吃得這麼香，無非是想要讓她開心吧？！

  余慧麗坐到了李清雅的身邊，是面碗裡面的熱氣熏得她眼睛又開始濕潤了吧？

  「媽媽，你不吃嗎？」李清雅抬起頭看著望著自己的余慧麗問。

  「丫丫，你好好吃麵，吃完媽媽跟你說件事情好不好？」余慧麗不忍打擾孩子吃飯，站起身回廚房假裝收拾東西去了。

  不停往嘴巴里塞面的李清雅，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再塞下去，她會被噎死吧？！一顆眼淚從眼角滑落，李清雅知道媽媽想跟她說什麼。

  果然，等李清雅食不知味得吞完整碗面，余慧麗收拾完，兩個人坐到了沙發上。余慧麗一開口就步入了正題：「丫丫，要是爸爸和媽媽離婚的話，你想跟誰在一起？」

  李清雅的眼淚在一瞬間就滑落了，淚眼婆娑得撲向余慧麗：「媽媽，你們可不可以不離婚？」

  余慧麗緊緊抱著李清雅，下巴靠著李清雅的頭上摩擦了幾下：「丫丫，爸爸和媽媽在一起生活得不開心，所以媽媽想還是分開比較好，這樣我們都可以活得開心一點。」

  余慧麗抱著李清雅輕輕地左右搖晃，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說一件其他人的事情一樣。

  「媽媽，能不能先不要提這件事情，你們可不可以彼此冷靜一下？」李清雅覺得媽媽還會哭泣，還會傷心，就是還有轉圜的餘地。

  余慧麗沒有回應，為李清雅的早熟懂事感到欣慰的同時又有心酸。她只是搖著李清雅默默地坐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