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記憶中的人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余慧麗打電話給李振軒，李振軒處於關機狀態。李清雅明顯感覺失望，但是余慧麗似乎對這樣的情況見怪不怪了。

  「媽媽，打一下爸爸辦公室的電話吧！」雖然李清雅也覺得爸爸在辦公室的機會微乎其微，可是她還是不死心得想要嘗試一下。

  余慧麗也不想讓女兒失望，於是又在手機上撥了幾個號碼。站在旁邊的李清雅甚至能聽到嘟嘟的電話忙音聲。

  十年前手機並沒像現在這樣盛行，手機的功能也僅限於打電話或者發信息，不像現在可以定位查找一個人的所在。李清雅小小得失落了一下，如果能把她十六歲上高中前買的愛瘋5帶來，那該多好。這樣她就可以隨時查找爸爸的所在。

  「丫丫，爸爸可能比較忙，要不我們兩個現在去市場買菜，然後回奶奶家怎麼樣？」余慧麗打斷李清雅的思索提議道。她一般一個星期帶李清雅去她奶奶家，一個星期帶著她回自己娘家。

  李清雅內心對爸爸沒能回來陪她們一起回去看爺爺奶奶這事感到很失望，不過也不能因為爸爸沒有回來掩蓋她急切想要見到爺爺奶奶的心情。

  爺爺是在李清雅十歲的時候去世的。他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也不是出了什麼意外過世的。準確得說，他應該是被李清雅的爸爸氣死的。

  李清雅的父母在她七歲的時候離婚，她本來跟著爸爸和新媽媽，也就是鍾麗萍和哥哥袁帆一起住，但是很快因為受不了母子倆的欺負就被放在爺爺奶奶家居住。那時候爸爸只是給爺爺奶奶很多的錢，卻從來都沒有時間回去看看他們，陪他們吃一頓飯。然後爺爺就生病了，之後兩年裡基本就在床上過日子。即便是這樣的情況下，她爸爸還是沒有抽出時間來看看爺爺。也許這就是為什麼後來李清雅跟爸爸親近不起來的原因。

  李清雅十歲的那年，她很清楚的記得那是她小學四年級期末考試考完的那一天。當她騎著自行車興高采烈回來準備開心過暑假的路上，就有人跟她說「丫丫，你爺爺死了！」

  當時李清雅還差點和那個跟她說的人吵起來。她不相信自己的爺爺會這麼就死了。當她匆匆趕到爺爺家的時候，屋子裡圍滿了人，連很少出現的爸爸也在現場。那時已經離婚，但是作為前媳婦的余慧麗也在。於是李清雅接受了現實，但是十歲的李清雅就這麼面無表情得站在角落看著眾人忙碌，沒有哭泣，沒有語言。

  李清雅還記得要出殯的那天，因為爸爸的遲到，被一個親戚指著鼻子罵不孝時，爸爸甩出一大迭的鈔票，然後揚長而去後，有人把矛頭指向了十歲的她。

  「看看看看，什麼叫不孝，以為有幾個錢就了不起了！連老子出殯都不去，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呀！」

  「看看他女兒，爺爺死了，一滴眼淚都沒有，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冷血無情的傢伙！」

  十歲的李清雅對他們說的那些話基本都懂，因為語文課本裡面那些詞彙都有解釋。可是那時候的她沒有勇氣回嘴。

  後來那些人還不是撿起她爸爸丟下的那些錢，把爺爺的喪事辦得妥妥噹噹。

  李清雅對錢的價值不是很有概念，因為從小她就不缺錢花，無論是在爸爸媽媽沒有離婚前，還是離婚後。但是她知道錢可以干很多的事情，比如讓那些說她壞話的人，乖乖閉嘴做事。

  爺爺死後，本來李清雅可以和奶奶繼續住，可是奶奶年事也高了，再加上爺爺的死給她的打擊太大，不久也病倒了。那年暑假就是十歲的李清雅陪伴照顧奶奶的最後一個暑假。奶奶是在第二年的春天走的。

  奶奶走後，李清雅有被送去和媽媽住過一段時間，但是她很快覺得自己是媽媽的累贅，是媽媽新家戰爭的導火線，於是主動要求搬出來和年事已高，但是還算健朗的姥姥住。所以從李清雅十一歲開始，她就一直和姥姥住在一起。

  李清雅在車裡想這些事情的時候，余慧麗已經在市場買好了菜回來。

  「丫丫，我今天買了你愛吃的大閘蟹，還有鯽魚，等會讓奶奶給你燒紅燒鯽魚啊！」余慧麗坐進車裡，轉頭對坐在后座的李清雅說。

  李清雅被余慧麗的話拉回到現實，聽她這麼說，不自覺得吞了口口水。

  小孩子的小小舉動，總是會讓人覺得忍俊不禁，余慧麗笑著說：「丫丫是不是現在就嘴饞得咽口水了啊！」

  李清雅掩飾得用小手把嘴巴蒙住了！她焦急期待的心情無法言語。

  不到五分鐘就到了爺爺家。

  李清雅自己開的車門，下得車，然後就看到她爺爺已經路口焦急等待了，她沒有辦法用語言去形容她當下的感情，那種像在夢中見到自己想念的人一樣的幸福感覺。

  「丫丫，小心看路！」余慧麗對著那個朝爺爺狂奔過去的小小身影喊，可是小小身影似乎一點都沒有放慢腳步。

  余慧麗再次疑惑重重，什麼時候丫丫那麼喜歡爺爺了，要這麼迫不及待得向前沖？

  「爺爺，爺爺，爺爺！」李清雅撲進早已經為她張開雙臂的爺爺懷裡，親切地連叫三聲。

  李國明第一次受到孫女如此熱情的擁抱，差點喜極而泣。

  「爸，這孩子這兩天特別奇怪，沒嚇著你吧！」余慧麗拎著菜走上前來笑著和李國明打招呼。

  李國明抱著李清雅，朝余慧麗身後的車子望望，波瀾不驚得問：「振軒呢？怎麼沒來？」

  「爺爺，你別生爸爸的氣，他今天去公司加班了！」為了不讓爺爺更生爸爸的氣，李清雅主動為爸爸找藉口。

  余慧麗更是驚訝李清雅會對爺爺說這樣的話，但是很明顯，李清雅的話很受用，老爺子沒有再像以前一樣追根揭底。

  「以後過來就不用買菜了，你媽都已經買了很多了！」李國忠沒有再問李振軒的事情，他有個不孝兒子，不過總算媳婦和孫女多少能給他點安慰。

  「爺爺，奶奶是不是在給丫丫做好吃的？」李清雅圈著李國忠的脖子親昵得問。

  李國忠雖然覺得今天的李清雅特別粘他，不過他很樂意被她粘，於是親親李清雅的額頭笑著說：「當然了，為了迎接我們的寶貝孫女，你看爺爺都走到路口來接你們呢！」

  李清雅的鼻子突然感覺酸酸的，這一生，無論爺爺奶奶能活到什麼時候，她發誓一定要好好珍惜每一次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光。的問題讓她困擾了。

  可憐的點擊，可憐的人氣，還有0的收藏，好想哭啊！走過路過的親們，多多捧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