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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5:37:03 作者: 喪喪又浪浪
江開從小就特別羨慕盛悉風, 有一個無條件偏愛她的父親。
他也是那天被帶回江家以後才知道, 原來他和盛悉風搶著認罪的戲碼,根本沒有瞞過任何大人。
真相對江邵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需要出氣,而這個人只能是江開;是他需要在盛家面前表態,因為不論從私人情感或家族利益來說,他都希望盛悉風能夠繼續當江家的媳婦。
而且他像盛拓一樣,不分青紅皂白地認為,即便盛悉風提的離婚,過錯方也必然是江開。
這是江開對江邵最心灰意冷的一次,也就被偏袒的人是盛悉風,他才就這麼算了,否則他能把天掀了。
沒辦法,他能跟自己老婆爭什麼寵。
*
盛家客廳里亮著燈,光線透過窗簾映照出來,飛蟲一個勁往窗玻璃上撞。
江開把車停到柵欄外。
盛悉風邀請他:「你要一起進去嗎?」
「不了。」江開探身親她一下跟她告別,「空著手,不太好。」
以前是女婿的時候可以偶然不在乎禮節,今非昔比,他得討老丈人和丈母娘歡心。
「好吧。」
盛悉風手掰在車門開關上,回頭看了看他,就下不去手了。
好不容易盼回來的人,才見了幾個小時就又要說再見。
她哀嚎一聲,回身扎進他懷裡。
江開忍俊不禁,把她攏緊了:「捨不得我。」
當然捨不得啊。
盛悉風越想越氣:「都怪你,逞什麼能跟他們說實話。」
「那怎麼辦,說都說了。」他很配合,做後悔莫及狀。
「能怎麼辦。」說著,她伸出食指戳他胸膛,一字一頓,每說一個字就戳他一下,「快、點、想、辦、法、搞、定、我、爸、媽。」
「好吧,我努力。」江開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唇邊貼一下,哄她,「今天早點睡,明天我一大早就來接你。」
「你記得穿今天買的衣服。」她指情侶裝。
「好。」
「後天再穿好了。」盛悉風改主意,她說得委婉,「洗一下先。」
根據過往經驗和她對他的了解,明天大概率不會出門,兩個人八成得在床上廝混一整天,穿情侶裝就浪費了。
還不如等後天要出門了再穿。
江開秒懂,好笑道:「確定衣服後天能幹?」
「這麼熱的天當然能了。」盛悉風說。
兩個人一來一回,跟打啞謎似的。
約好了明天的碰頭時間,盛悉風仍不滿意,她現在就是不想跟他分開,在他懷裡拱來拱去的拖延時間。
江開一開始還挺配合地抱著她,時不時跟她說笑兩句,但鬧著鬧著,他忽然不怎麼動了。
盛悉風正心下奇怪,身後窗玻璃被扣響兩記,她下意識扭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爸正站在車外面無表情看著他們倆。
「……」
倒不是說她跟江開見不得人,闔家誰不知道她想跟人家復婚,主要是她不習慣當著家人的面跟男朋友親密。
這人居然都不提醒她!
她尷尬地坐正,頭髮亂糟糟的,攏頭髮的過程中,她不動聲色瞪他一眼,然後下車。
「爸爸,這麼熱的天,你怎麼出來了?」
盛拓毫不留情地說:「來領我不肯回家的女兒。」
盛悉風:「……」
江開跟著下車,恭恭敬敬跟盛拓問好,依舊叫的「爸爸」。
他方才故意沒提醒盛悉風,因為最能讓老丈人和丈母娘鬆口的,不只是他的誠意,更是盛悉風對他的喜歡。
盛拓的態度也仍是不咸不淡,連邀請他進去坐坐的客套都沒裝。
回屋路上,父女倆一前一後走過前院,寂靜的夏夜裡風吹蟲鳴,小路燈被一人多高的桂樹輕掩,投落一地斑駁的光影。
盛悉風一步一腳踩著青石板轉的縫隙,忽聽前頭盛拓問:「他這趟回國待幾天?」
「10天。」盛悉風誠實說。
盛拓言簡意賅:「門禁10點。」
盛悉風無奈:「知道了。」
心裡卻忍不住嘀咕,她和江開都當過夫妻的人,防這些有意思嗎?
就算有門禁,不還有白天嗎,要不然白日宣-淫這詞語怎麼來的。
見她配合,盛拓還算滿意。
但走到屋前,他又問:「他這樣一直不著家,你真的覺得沒有關係嗎?」
盛悉風愣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沒事啊。」
「沒事?」盛拓不信,「這才一個禮拜沒見,你都捨不得跟他分開。你們如果真的想重新走到一起,我希望他能待在申城陪著你,不然兩個人長期分隔兩地,怎麼過日子呢?總不能讓你跟著他滿世界飛。」
盛悉風一個勁搖頭:「不要,爸爸你不要拿這個為難他。我暫時也沒想跟著他飛,不然我沒法好好學琴。我們現在這樣很好,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如果可以,誰不想和喜歡的人長相廝守,誰想忍受思念的煎熬,但他有他的賽車夢,就像她也有她想堅持的音樂。
她不會為他改變自己的航道,也不強迫他到自己的路上來。
他們走著各自的路,並肩走,就很好。
*
翌日早上七點,江開準時按照約定時間找盛悉風,這次沒有盛悉風刷臉,他只能在小區外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