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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5:37:03 作者: 喪喪又浪浪
配合了盛悉風「獨立人格」的需求,眾人繼續暖場子,招呼起盛悉風那幫朋友,他們不敢再觸她霉頭,於是客套地請示趙夢真兩幫人要不要一起,順便跟她匯報她男朋友的行程:「峰子應該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趙夢真自然拒絕了拼場的提議,她走過去小聲問盛悉風的意思:「你要是不想待,我們可以走的。」
「沒事。」盛悉風說。
難不成離了婚,她還得繞著他走?
要知道,她本來甚至願意大大方方跟他當個朋友的,誰叫他小心眼,還拿「炮-友」這種詞語侮辱純真的友情。
有了老闆的特許,金毛成功被放行,侍者引著雙方去到各自的包廂,兩個包廂就在隔壁。
先後邁進不同的門,像走進兩個不同的世界。
包廂里K歌、牌桌、麻將桌、撞球桌等一應俱全,趙夢真胡亂點了幾首歌放原唱,她怎麼想都覺得可惜,她和盛悉風在前任面前的發揮都不夠出色。
她還沒把前男友等來,別的合伙人已經畢恭畢敬把狗請了進來。
至於盛悉風呢,雖說沒落下風,但完全可以做得更好。
「早知道把任豪傑也叫上了,就不信氣不到你前夫。」
寢室幾個女生一致認定任豪傑是個可以發展的對象,但盛悉風一直刻意和他保持距離,也不同意趙夢真叫他一起玩。
在她的成長過程中,她和同齡男生的接觸不多,沒有特別要好的異性朋友。離婚後,她願意去接觸一些別的異性,當然不一定要發展成戀人關係,順其自然就行,如果可以交到志同道合的朋友也很不錯。
但她和任豪傑註定沒法順其自然,她覺得壓力太大,更不想給人錯誤的信號和不靠譜的希望,最後白白造成傷害。
誠然,今天任豪傑在的話,江開應該會不高興。
從小學開始,他莫名其妙就對人家很有敵意。
「我對氣他沒興趣。」盛悉風慢慢說,「我現在,做什麼都不想以他為目的了。」
*
而隔壁包廂里,叫了幾個年輕的女孩子陪玩。
龍天寶像母雞護雞崽子,把試圖坐到江開旁邊的女生趕開:「離他遠點,他老婆在旁邊包廂。」
江開懶洋洋地倚在沙發里,笑看自己的護草使者一眼,但到底沒阻攔。
他懶得應付這些姑娘,而且他無比確信,這一次盛悉風真的不會管他了,哪怕他左擁右抱,大腿上再坐一個,她看到了也不會多說他一句。
他終於擺脫她了,這個小時候黏著他跑,無數次害他挨打挨罵,長大後斷他桃花,最後成為他人生中最大枷鎖的麻煩精,終於徹底放他自由了。
按理說,是件值得慶祝的事,可是他並沒有想像中的開心。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對盛悉風的感情非常矛盾。
一方面討厭她、希望她離自己遠點,一方面卻總忍不住過度關注她。
其實這很正常,人難免關注自己的敵人,時間久了,產生點奇奇怪怪的惡趣味和占有欲也不奇怪。何況他們一起長大,總有情分在。
等到結婚的年紀,他早已談不上討厭她,甚至如果不是她而是別人,他絕無可能答應結婚,即便夢想的誘惑就擺在眼前。
因為是和她,他才願意出賣自己的婚姻。
只是多少有點不甘心,那麼早、那麼年輕就塵埃落定,他甚至沒有談過一場真正的戀愛,沒有真正愛過,也沒有被真正愛過。一片空白。
他以為,比起捨不得她,自己終歸是更希望能擺脫她的。
離婚後,他一面對她的絕情感到負氣,一面解脫地想,也好,從此以後恢復自由身,想怎麼玩怎麼玩,再沒有人壞他好事,他也不必有任何道德負擔。
離婚後的這幾天,每天和朋友尋歡作樂,當下也算得上愜意快活,只是一個人回到家,家裡到處都是盛悉風沒帶走的東西,她的衣服,她的鞋,她的琴……
到處都是她的影子,可到處都沒有她。
那種無邊的寂寥便撲面而來,惹得他煩悶無比。
許是在申城,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和盛悉風離婚,他沒法放開手腳做自己。
所以為什麼不說呢?對所有的家人朋友守口如瓶,他並不害怕事情捅出去,既然敢離,就敢面對後果,反正本來就不可能瞞家裡一輩子。
又為何遲遲沒有離開,去異國他鄉奔赴徹底的自由?訓練任務那麼繁重,待在申城的每一天都是浪費。
他不知道。
有什麼東西,牢牢絆著他,讓他對這片土地產生強烈的留念,生怕這一走,就再也抓不住。
第五次和龍天寶乾杯的時候,龍天寶實在忍不住,憂心忡忡地說:「哥,你和盛公主到底怎麼了?實在不行就過去求個和唄,男人嘛,跟老婆低個頭怎麼了。」
「少廢話。」
他為什麼要低頭,有什麼可低頭。
要離婚的人是她。
他自由了。
天大的好事。
趙夢真的男朋友來的時候,江開已經有些微醺。
「大家好,我叫韓旭峰。」韓旭峰沒有第一時間去找趙夢真,而是先過來江開他們包廂坐了會,他和在場不少人都不熟,不過男人之間,幾杯酒就能稱兄道弟,並不尷尬。
經眾人介紹,韓旭峰才知道自己和江開還有一層伴侶同寢的淵源,他非常震驚,半信半疑道:「你是盛悉風的老公?盛悉風結婚了?真的假的?我和趙夢真在一起快半年了,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啊?」